第353章食人村（二十）【VIP】
第353章食人村（二十）【vip】
五条猫发出一声不爽的叫声,一甩脑袋。还没干的毛发当即随着他的动作迸发出一连串水珠，飞向夏油杰。
还在给他吹毛的夏油杰一个没留意，被袭击正中,被恩将仇报地甩了一脸水。少年咒术师一滞,缓缓放下吹风机露出微笑,“悟……”
“喵。”
一人一猫互相对视，毫不退让。就在这对最强即将同室操戈的前一刻,神久夜终于打完电话回来,纳闷看向他们。
“你们怎么了？”
五条猫快速回过头,趴在垫子上打了个滚,一副没事猫的表情。
“喵。”
夏油杰：“咳，没什么……”
他瞥一眼悠哉甩着尾巴的白毛猫咪，暂时把这一茬记下了,“老师你刚才是接到了中崎部长的电话？是有什么新消息吗？”
神久夜似乎没多想,“二番队对土藏大志住所的搜查报告出来了。他的确是在那个窗的新人队伍前就去过桐木村，还用自己也信仰保食神的借口,欺骗得村民相信了他，让他也加入了他们。”
夏油杰略微意外,注意力立即移了过去,“为什么，难道他也是为了获得咒力？”
神久夜朝他看过来，不知为何表情有上奇怪,“不，恰好相反。那个土藏是个人类至上主义者……或者准确来说,是普通人至上主义者？”
正在懒洋洋玩自己尾巴的五条猫意外擡头,“？”
夏油杰：“什么？”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简单来说,他认为人类是万灵长，但是只有普通人才能被称为‘人’。其他的无论咒灵还是术师，都是怪物。”
阴阳界从来不乏走上歪路的人，这个世界过于光怪陆离，越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越是会对规则缺乏敬畏。而越是蔑视规则，就越会不顾一切地追求极致的力量。
老实说，就连二番队的调查组最开始也以为土藏大志故意提交错误报告是出于对年轻有着远大前途的术师的嫉妒。他名校毕业，却不愿意去做普通人的精英而是跑来当咒术界的底层，故意挑没有背景的年轻术师下手暗害，不远千里跑到桐木村加入信仰保食神的邪教……一桩桩一件件看起已来都像是被力量迷了眼的疯子才干得出来的事。
阴阳界这样的疯子太多，多得都已经不稀奇了，所以调查组的人最开始也是朝这个方向猜测的。
“调查组里搜查土藏的家时发现了他写的日记。”
看着夏油杰略显诧异的表情，神久夜淡定解释，“大部分人在受到刺激或者承受巨大压力的时候，最好的排解方法就是找人倾诉，这是人最本能的心理需求。像土藏这种没办法把秘密跟其他人说的，就只能取而代地写在纸上，不过他写完后当然立即就烧了。刑队有个成员的术式可以读取所有被记录下来的信息，无论电脑还是纸百，也无论是否已经被烧毁或删除，只要有‘记录’这个过程，都能被她读取。”
五条悟：“喵。”
他的手机飘起已来自动打字。
【结果那家伙在“窗”待了这么多年，思维方式还是普通人啊。】
“正常人本来就很难想到会有这种术式存在吧，如果神老师不说我都没想过……”
刚刚被五条猫打过滚的垫子沁出了几片斑斑点点的深色，某只猫咪刚才毛发吹到一半就挑衅自家勤勤恳恳给他吹毛的同窗，这会儿身上的毛发还半干着。夏油杰瞥了一眼，顾及着同窗情谊正要把他挪过来继续吹，就看到自家老师伸手在长毛猫咪身上扒拉了两下，自然地拿起已了吹风机。
被她顺手按住的五条猫在原地一呆。
假装没看到自家挚友倏地转过来的视线，夏油杰记仇且见死不救地收回了目光。
“土藏最近的日记里，有关他从桐木村回来后的部分是最多的。他的确是追着食人村的传说去了那里，并且提前发现了村子里的秘密，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跑了。为了保住性命，他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狂热的保食神的崇拜者，假装是为了信仰才来到那个村子，靠着过人的表演和将给保食神送来两个更有分量的祭品的承诺成功取得了那个村子的祭司，也就是那个开温泉旅馆的老婆婆的信任。”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起已，夏油杰立即问，“他说的祭品就是指的灰原和七海？”
“对。不子，他们把土藏留在村里，逼着他跟他们一起已参与了一场‘丰收祭’，吃掉，那是个居住在村外县城的普通当地人，然后他们才彻底相信了土藏中被那个特级咒灵打上了咒印，如果在限定时间内他没，诅咒就会发作。”
“也就是说……他也吃微微垂眸，语气变得有上讽刺，“这算什么‘人类至上主义者’？”
“毕竟在
神久夜吹完猫咪背脊上的猫，开始拎起已他的尾巴。雪白的长毛猫咪默默地在她膝盖上摊平，他还是进行了一番奋力挣扎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师对猫的反应尤为熟悉，按住他的动作熟练得像是养了十多年猫。
，还熟悉他。
他挣扎无果后莫名忽然想通，原地摊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猫毯。
神久夜和夏油杰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觉得他在保护普通人……不用这个表情，觉得不理解他的逻辑？那这样说吧，在土藏眼中，咒灵和术师都是怪物，让怪物互相抵消就是他保护普通人的方式。”
夏油杰：“哈……啊？”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阴阳界平衡的原理吗？”神久夜平静说，“咒灵和妖怪所代表的阴态和人类以及术师代表的阳态是动态平衡的，在土藏眼里，真正占了和咒灵相同比重的是术师。只要术师数量减少，咒灵的诞生速度也会相应减慢，甚至到最后两者一起已完全消失。”
他将术师当成了人类社会畸变的肿瘤，没有办法根治，只能不断切除，并且自以为自己是拿着手术刀的医生，所谓的藏在黑暗中无名的英雄。
神久夜：“在‘窗’这个机构里有类似想法的，其实不止他一个。”
夏油杰猛地擡头看向她，他的老师回望他的目光异常冷静。
“你知道‘窗’的成员是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吧？”
“……一部分世代听命总监会的家族，一部分是原本是咒术师家族但是咒力逐渐衰退最终失去了术式只能去‘窗’工作，还有一部分跟咒灵造成的灾难有关，从事件中生还的幸存者或者遇害者的家属。”
“在阴阳界，‘缘’是一种冥冥中存在的力量。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和阴态有关的事物，而有的人因为卷入了某种意外，于是有了跟阴态牵扯不清的缘分，甚至拥有了能够看到阴态事物的能力。”
神久夜的声音平稳地落下，应和着吹风机的“嗡嗡”声，居然有种奇异的抚平人心的效果。
“在咒灵相关事件中生还，或者亲属死在了咒灵手里，都属于跟阴百建立了‘缘’，前两种情况毕竟是少数，‘窗’的成员其实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第二种途径。夏油，我跟你说过的吧，普通人的想法是很复杂的。被赶到的咒术师救下于是对保护了自己的术师们充满感激想要报答，当然是普世价值观教导的正常反应，但同样也会有产生其他想法的人。”
“为什么救援的人来得这么晚，为什么其他人都得救了自己重要的人却没有被救出来，为什么世界上要有咒灵这种东西存在，可以祓除咒灵的咒术师又跟咒灵有什么区别，越是强大的人就越是容易受到苛刻的期待和指责……”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下趴着的小猫身上，“这种想法，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的惯有的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