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水晶下的秩序与对峙

教务主任的办公室在学院塔楼顶层，橡木大门嵌着整块金色水晶，推开时，水晶散发的强光让项莲下意识眯起眼，连呼吸都跟着滞了滞。屋里比档案室更显层级的威严：巨大的办公桌由整块黑曜石制成，桌面中央嵌着颗拳头大的金色水晶，光芒顺着桌面的纹路流淌，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整个房间，让低阶者不自觉地放低姿态。

梅尔主任坐在桌后，穿绣着金线的紫袍，领口的五星纹缀着碎钻，是学院最高阶法师的标识。她的目光落在项莲手里的羊皮卷轴上，桌面的金色水晶突然亮了些，项莲只觉得喉咙发紧，原本准备好的话，出口时竟不自觉变小了：“梅尔主任，我是沟通顾问项莲，想跟您建议……每周开放一次‘跨等级咒语研讨会’，让低阶法师有机会提出咒语改进建议。”

“跨等级？”梅尔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黑曜石桌面，金色水晶的光芒随她的动作起伏，像在回应她的权威，“你的意思是，让连基础咒都没练熟的初级法师，去质疑高阶法师制定的咒语？”她的声音没带情绪，却像金色水晶的光芒般刺眼，“项莲顾问，你刚来学院，或许还不懂魔法世界的‘秩序’，魔法力的控制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修炼，低阶者对咒语的认知不足，所谓的‘建议’，很可能是‘危险的尝试’。”

项莲握紧手里的卷轴，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银纹袍上的倾听符文泛着淡暖光，试图顶住金色水晶的压制：“可50年前，学院没有层级限制，所有法师都能讨论咒语，艾琳娜法师说，那时候的咒语改进很快，也很少有事故。”她把卷轴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当时的‘无层级沟通卷轴’，上面记录了很多由初级法师提出的改进建议，都被采纳了，还优化了不少基础咒。”

梅尔瞥了眼卷轴，没去碰，反而从抽屉里拿出本厚重的皮质册子，封面烫金的“学院事故记录”几个字泛着冷光。“你说的‘很少有事故’，是没看过这本记录，”她翻开册子，指尖停在泛黄的一页上，上面的字迹虽褪色，却依旧清晰，“50年前的‘无层级讨论周’，有个初级法师觉得高阶防御咒的‘埃索斯符文’不够强，擅自换成了‘卡隆符文’，结果施法时魔法力失控，炸伤了在场的3个法师，其中1个至今还不能正常凝聚魔法力。”

项莲的目光落在“卡隆符文”几个字上，心里轻轻一沉，阿木之前说的是“莱亚符文”，却没想到50年前有过类似的事故。她忽然明白，梅尔的反对不是单纯的固执，是基于过往伤痛的“保护欲”。

“从那以后，学院就定下了层级规则，”梅尔合上册子，金色水晶的光芒又亮了些，项莲的呼吸更滞涩了，“不是我们要剥夺低阶者的话语权，是为了保护所有人。低阶者的魔法力不够，对符文的理解也浅，乱改咒语只会引发危险，上次阿木质疑的高阶防御咒，那个‘漏洞’其实是资深法师故意留下的，为的是让高阶法师在施法时灵活调整魔法力，初级法师强行改了，只会像50年前那样失控。”

梅尔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楼下的练习场，阿木正站在角落，手里拿着没有魔法波动的普通木棍，在地上画着防御咒的符文，眉头皱着，嘴型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显然还在静音期。“你看他，”梅尔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坚定，“他有想法是好的，但需要先提升自己的层级和认知，等他成了中级法师，自然有资格讨论高阶咒语。现在让他乱提建议，不是帮他，是害他，也害其他法师。”

项莲看着阿木的背影，又看向桌上的卷轴和事故记录，这个世界的话语困境，卡在“安全”与“话语权”的夹缝里：梅尔怕“乱说话”带来危险，所以用规则堵住低阶者的嘴；阿木们想“说真话”改进咒语，却被规则贴上“越界”的标签。而她需要找的，不是推翻规则，是在“安全”与“表达”之间，找到一个中间地带。

“我明白您的顾虑，”项莲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发虚，倾听符文的暖光顶住了金色水晶的压制，“或许我们可以在研讨会时设置‘魔法屏障’，让低阶法师提出建议后，由高阶法师先在屏障内验证可行性，没问题再推广。这样既不会引发危险，也能让低阶者有说话的机会。”

梅尔的指尖在金色水晶上轻轻碰了碰，光芒暗了些，却没立刻回答：“魔法的安全容不得半点冒险。你先回去，这个建议，我需要和其他高阶法师商议。”她的语气里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却给了项莲一丝希望，或许，打破层级话语困境的第一步，是让高阶者看到“可控的沟通”，并非只有“混乱”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