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谁先爱上她,谁先攻略她
适应谁先爱上她,谁先攻略她
司空摘星送的衣裙,九茌终究是没有机会穿上。
弦月挂在柳梢,溶月沉沉之际,轻叩小窗久不开,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小九——”,静谧的空气中才传来懒如流水的脚步。
吱呀——
木窗向内打开,两张脸,四目相对。
九茌披着中衣,望着这张满面虬髯的壮汉脸,神情还有些倦意。
“小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
“我接了单生意,急去趟关中,天亮前就出发,”他上半身再前倾了几寸,声音沉而促,“小九,可愿与我同行?”
她微微蹙眉,就在司空摘星以为她不愿的时候,倏然见她眉眼如星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好。”
司空摘星神色声音皆为之明亮:“我去牵马匹来!”
寅时的梆子刚刚敲响,更夫打着呵欠在无人市道上踽踽独行,忽而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疾驰而来,在他困意消散被惊醒前,马和人皆已从他身边消失,徒留扬起的尘与灰。
小楼的花草留给了花家的仆人们照料,她比她以为的更加容易“放下”。
小楼身处闹市,哪怕花满楼不在,也并不缺少人声鼎沸,在蹙眉的须臾,九茌想的却是,吵闹的世界好像从来都与她无关。
什么与她有关呢?她想通了,才会答应离开。
棕色骏马疾驰在官道上,背负二人并未影响它的速度。只是坐在后面的人双手紧紧攥着马鞍后环,指节发白,腰背绷的比弓弦还要直挺一些。
“小九,放轻松,你这样很容易疲累的,我们还得赶两天的路呢。”骑上马如鱼得水的司空摘星回头见九茌绷紧的神情时,忍不住提醒道。
很显然,九茌不会骑马,但偏又只有骑马才能赶上时间,正因如此,两人只能共乘一匹。
“我……没事。”
他听见她强装冷静的声腔时没忍住轻笑道:“你现在是没事,等走山路矮坡时,你就要被马儿甩下去了!”
“那我该怎么办?”
“松开鞍环,抱紧我。”
此时,马匹跃过沟壑,连带着马背上的两人一阵剧烈的颠簸,司空摘星重心极稳,持住缰绳,不见丝毫仰俯,而九茌果然被甩的向前猛撞去,身体紧贴上他的后背,前额正撞上他的背脊。
少女柔软起伏的身体,以及混合着冰雪和花草的气息就这么突如其来的闯入司空摘星的触觉和嗅觉中,心中蓦然砸下几声惊雷,慌乱之际他险些勒停马匹。
“小九,你没事吧?”
马儿放缓了速度,身后人也静了下来。
“没事。”九茌答道,声音恢复了平稳。
与此同时,两只手悄无声息的自后环住了他的腰身。
再之后,她随之靠了过来。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后颈,比晨风还轻薄,却烫的他把持缰绳的手心沁出了汗。
马儿还在奔跑,晨光漫过山坡土路,暗渡金辉。
司空摘星不敢往后望,只敢以轻微的幅度低头,他的视线落在腰侧交叠缠握的那两只莹白的手掌上。
好像什么也跟着被缠紧了似的。
这下,换他将腰背绷的直直的,因身后紧贴的躯体,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日中,深夜,驿站,林间,赶路之急,时间紧凑,字面意义上的寝食难安。
九茌已经习惯了马上时间,她甚至能在马匹颠簸之时靠在司空摘星的背上安然入睡。
发梢扫过他的后颈皮肤时带起微微的痒意,直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传入耳廓内,司空摘星才惊觉腰间环绕的力度在渐渐减弱。他鬼使神差后仰了几分,稳稳接住她依靠的上半身,缰绳改为一手掌握,另一只手则隔着衣袖捉住她的小臂,按在自己的腰腹处……
她睡得安稳,对当下场景竟是出自骨子里的信任,一点儿都没有被打扰要惊醒的迹象。
可司空摘星已经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望着阳光斜照下,地上纠缠不离的两人影子,忽然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达尽头。】
“不是——啊?这对吗?”余年敲完这一段文字,眉尾抽搐,陷入了自我怀疑。
这个故事的走向……变成“谁先爱上她,谁先攻略她”了?
最初的故事里,司空摘星与九茌根本没有感情线,好家伙,陆小凤这一改,给自己改多出个情敌来不说,原本是想占先知者先得的位置,结果……被司空摘星抢了先。
“再这么发展下去,司空摘星也不是没可能啊……小九已经很适应和他的相处了!‘适应’两个字就是最危险的信号啊!”
余年苦恼,余年扶额。
余年叹气!
牵一发而动全身,改动一点点也许就会改变剧情走向和结局,当时答应的爽快,但是现在她心里生出惶恐,这故事她好像要把握不住了。
坏了!
要不像上次找冯蘅一样当面找小九聊聊,问她自己的选择?不行不行,身为作者再参与进去,指不定又闹出什么时空混乱的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