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失窃的天书》(8) - 松鹰推理系列 - 松鹰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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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失窃的天书》(8)

苍山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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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巷89号。省文联老宿舍。这里离省文联机关大院只有一箭之遥,地势较高。从窗户可以鸟瞰下面的环形体育场,再远处是波光粼粼的白衣江。

方铭住在一幢五层灰楼里。阳台上栽着几盆素洁的茉莉花。这位省文联老领导已经离休,赋闲在家。聂风登门造访时,方铭正在给茉莉花浇水。他穿着一件圆领汗衫、西服短裤。头顶已经微秃,但精神矍铄,只是手脚举止看上去有些不便。

聂风穿件黑色圆领t恤,头戴米色棒球帽,皮肤黝黑,一身运动员体格。肩上挎了一个有深红色“espn”标志的白布提袋,显得有几分酷。

他站在门外,礼貌地敲了几下门。方铭打开门,看见一张敦厚的笑脸。“我是聂风,《西部阳光》的记者。”聂风递上名片,态度恭敬地自我介绍。“哦,《西部阳光》。”方铭接过名片,瞄了一眼,“吴洪量是你们的总编辑吧!”

“是的,吴总特地叫我向您问好!”

方铭让聂风在客厅里就座,然后招呼老伴沏茶。方铭和吴洪量是中学的同学,两人交情颇深。老朋友的部下来访,他显得很高兴。

客厅只有十平方米左右,陈设也很简朴。两架木扶手老式沙发、一把藤椅,茶几也很不起眼,上面甩着一些新近出的期刊、报纸。方的老伴是个贤淑的矮胖妇人,待人很热情。

聂风坐定,说明来意,想了解一下省文联当年的一些事。方铭拿起聂风的名片,又看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读过你的独家报道《白色巨塔下的黑洞》,挺有震撼力的!”他由衷地称赞道。“老前辈过奖了。”聂风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来采访文艺界的往事,又有什么好题目吧!”“我正在写一篇《文坛泰斗之死》……”“哦,和骆汉生的事有关吗?”“是的。”“老骆的死,有太多的疑团。”方铭说了一句。聂风问起钱诚当年在省文联的情况。方铭的情绪相当激动。“要了解钱诚呀?这个人肯定有问题!该好好查查……”他说话时的语气,有一种积愤爆发的威慑力。聂风微微感到震动。方铭拿起瓷茶杯喝了口茶,情绪平复了些,然后谈起当年的情况。“绑架骆汉生,是个重大案子,当时省公安厅都惊动了。但案子一直没有破。”

方铭回忆说,那天骆汉生傍晚下班时,手里提着牛皮公文包,下楼时还给他打了个招呼,说晚上家里包饺子吃。晚上十点,方铭突然接到韩波打来的电话,说老骆一直没有回家,问他知不知道老骆到哪里去了。方铭一听有点纳闷,但还没往绑架的事上想,就安慰了韩波一句:“他说了要回家吃饺子的。可能有事临时耽误了吧……”结果,当晚骆汉生一夜都没有回来。韩波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文联机关,向方铭求助。她很担心老骆会不会出事。方铭叫她别急,再耐心等等。就在韩波来文联这个时候,一个绑架嫌疑人到骆汉生家找韩波,拿出一张骆汉生写的便条,索要两万元赎金。当时家里只有老保姆在。据保姆说,这人有二十二三岁,有点滑头。他听说韩波不在家,掉头就下楼了。韩波从文联机关回家,才知道老骆被绑架了!她立即打电话给方铭,并报了警。

“那个绑架人这么大胆呀!”聂风插了一句。“的确。”方铭说,“像个亡命徒。”聂风心想:绑架人竟敢上门拿赎金,这违反常规,非常鲁莽,也非常冒险。说明绑架者急于要钱。看来整个绑架案为钱财铤而走险的可能较大。在那个年代,两万元人民币是很大一笔钱了。那个时候“万元户”就是发家致富的模范了。

“钱诚当时有什么表现?”他问。“很震惊。”方铭说,“骆汉生是他的恩师,感情上他自然很投入。但总觉得他好像事先知道什么……”“方书记为什么有这个印象?”“感觉他很阴沉,两嘴紧闭,像是心中有事。”“他是不想说话,或者是不敢说话,怕一张嘴就泄露了天机?”聂风揣测。

“你也这么想?”

“对,这就叫作‘心中有鬼’!”“唔,有道理。”方铭很欣赏聂风的分析。聂风问方铭:“后来有传言说,钱诚在文联宿舍楼下曾和那个绑架嫌疑人谈过话。这是真的吗?”这个线索非常关键。“真假难辨。”方铭说,“钱诚说没有这事。当时的目击者区小华也否认了……”但区小华在宿舍楼现场一定看见了什么!聂风判断。“指名钱诚到芳飞茶楼送赎金,又是怎么回事呢?”聂风问。方铭讲述了“王二小”在芳飞茶楼坐等赎金的经过。根据体貌特征判断,这个“王二小”和上门取赎金的“黑胖子”是两个人。聂风暗忖:显然这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几个小蟊贼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智商。而且绑架者至少在两人以上。

电话里指名叫钱诚送赎金,说明有可能绑架者认识钱诚,或者知道骆汉生和钱诚的关系,这不排除是文联内部人作的案。钱诚本人有没有参与策划,很可疑。

聂风又问:“方书记知不知道,为什么骆汉生后来会被撕票?”“这个问题一直是个谜……”方铭脸上露出困惑,他回忆了往事。

骆汉生被绑架后,生死未卜,韩波心焚如火,焦急万分。作为文联领导,方铭陪着警方人员一直守在骆汉生家,钱诚也在场。整个事件的前后,骆家一共接到三个关键的电话,方铭都听到了的。警方全部录了音。前两个电话,口音是同一个人,听声音很年轻。第一个电话是要两万元赎金,并且指定让骆汉生的学生钱诚送赎金到芳飞茶楼。第二个电话是在收到赎金的当天晚上打来的,只说了一句话:“骆汉生关在城北石板镇丘家村磨坊,你们去领人吧!”接到电话的当时方铭就觉得有点蹊跷,为什么不把人放回来,而要叫去领人?果然,警方赶到城北石板镇丘家村磨坊,搜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骆汉生,才发觉上当了。

第三个电话是在警方救人扑空后的第二天早晨打来的,电话里说:“有人在土产公司工地发现了骆汉生的尸体!”说话的声音和前两次不同,是另外一个人。报案人也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方铭说,警方在土产公司工地现场,发现了骆汉生尸体。死状很惨。

骆汉生的身旁,压着一个牛皮提包。据说那个牛皮提包里装着骆汉生的一部手稿,已经完稿,正做最后润色。骆汉生像带着宝贝似的,上下班都随身不离。骆汉生是主持日常工作的驻会副主席,每天都坐班。通常是上午处理文联工作,下午坐在办公室埋头改稿。但是在骆汉生尸体现场,打开牛皮提包,里面空空如也,手稿不翼而飞。

“那部手稿是什么内容?”聂风非常关注。

“是部长篇小说,具体内容骆汉生谁也没有透露过。问他,他只诡秘地一笑,说是个大部头。听说是他几十年生活的积累……”方铭惋惜。

“那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的作品哦!”聂风感叹!

“韩波看过那个手稿吗?”

“没有。我后来问过韩波,她说骆汉生有个怪脾气,就像有的雕塑大师,从来不把未完成稿示人。韩波是写散文的,和老公各写各的,也没有多问。意想不到的是,骆汉生遇害,那部稿子也神秘地消失了。”

这位文坛泰斗,死不瞑目啊!小客厅里静默了片刻。聂风接着问起还有谁最了解钱诚。“你可找钱诚的前妻了解一下。她在棱县做乡村老师,人长得很清秀,听说忍受不了钱诚。钱诚后来名噪一时,女人却提出离婚,很不正常。”聂风听得很注意。“她在棱县的什么地方?”“好像一个叫翠屏村的地方。”“多谢了!”聂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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