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想亲近你”
第19章“想亲近你”
林之屿盯着我愣了很久。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哭出来了，谁知道他只是点了点头，侧过脸，没有再看我，只是问我：“我说宋家破产不是我一手促成的，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我思考了一下。
林之屿的呼吸声放得很轻，他不敢看我，就一直垂着眼帘，等着我给他回答。
“再怎么样，我也应该比林照更了解你，你不是这种人。”我回想起一晃而过的那三年，大部分细节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我唯独记得那个时候他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我时的那双眼睛。
“如果我是呢？”
我皱起了眉，不理解为什么林之屿总要这么做，一定要我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相同的答案，告诉他我了解他、我不恨他、我相信他。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林之屿不等我开口，又飞快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再问这种问题了。”
我一时默然。
林之屿小心翼翼地擡起眼，抿住嘴，打量着我的神色。
他脸上被打出来的伤没有完全痊愈，我能看到一些不那么明显的青紫，就觉得他这个样子看上去愈发显得可怜。
“你意识到我也是重生的之后，有想过这辈子该做些什么吗？”我先挑起了一个更想知道的话题。
不用跟林之屿讨论前世的事情让我放松下来，我不擅长处理其他人对我单方面的感情，更何况林之屿对我的喜欢于我而言过分沉重持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林之屿字斟句酌地回答：“我觉得你也能在某个时候，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接着就能反应过来我也重生了这件事。我不会强迫你去接受我的感情，之前……之前那么做是因为我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你。”
我的脸红了。
林之屿大大方方地诉说他的想法，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坦荡地说：“前世我们俩之间有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宋家破产是怎么回事，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你。但是你是对的，林建森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林照也是，他们父子俩蛇鼠一窝，你不要再接近他们了。”
林之屿的话题突然拐到了这件事上，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不太明晰的想法：“你知道原因，对吗？”
“我知道，”林之屿不为我的敏锐而惊讶，“前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他话语里的坦诚和偏向让我愣怔许久。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坚定的语气给我承诺，我自认为那么了解林之屿的所有，现在才意识到那只是冰山一角。
“看来你暂时不会告诉我，前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对吗？”
林之屿咬着下唇，他难得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
“反正你不会回应我的感情，就算告诉你了也只是让你徒增烦恼。”他又一次放低了声音，像是怯懦到不知所措，“而且，如果你知道我喜欢上你的原因是一件那么不值一提的事情，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我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无论是二十七岁的前世，还是十七岁的现在，我都没有遇到过像林之屿这样的人。
我突然有点遗憾，完全想不起真正的十七岁的林之屿会是什么样子，眼前的林之屿顶着一张十七岁的脸，里面装着的却是二十六岁的林之屿的灵魂。
大概是我盯着林之屿看的时间有点长，他舔了舔嘴唇，试探着喊我的名字：“宋淮名？”
“我在想，如果前世我早点注意到你，那么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我不认为这个想法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我还是班长，怎么都没有注意到你和林照之间的矛盾呢？”
林之屿的手动了动，像是要抓我的手，又犹豫着收了回来，他慌慌张张地说：“不……不一样，前世林照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对我做什么。”他紧张地重申，“以前发生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辈子，我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再次发生。”
他强调道：“破产、心梗、包养、车祸……这些都不会再发生了，真的不会了。”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大概前世我的死亡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我知道，”我试着安抚他，“我同样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
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在教室外响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和林之屿待了这么久。
这道铃声也吸引了林之屿的注意力，他站了起来：“回去吗？”
我“嗯”了一声，打开了教室的门。
风从走廊的尽头吹过来，我扯了扯校服外套的衣领，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林之屿在我身后关上了灯，再带上了门。
我刚回到教室，就看到秦伏一脸怨念深重地看着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伸长了脖子，“贺重阳呢——怎么是你？”
离开那间多媒体教室后，林之屿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冷漠地瞥了秦伏一眼，从我身侧走了过去。
我见他坐回了座位，这才坐下来。
我在多媒体教室里几乎站了一整个中午，腰有点酸，秦伏还在念叨个没完：“你什么时候和林之屿的关系这么好了？前一阵子你不是还不关注我和他有什么往来吗？”
他实在是太吵了。
而在我自认为已经和林之屿把一切都说开了之后，贺重阳开始频繁地来十二班门口蹲我了。
“我看到你们手拉手去了多媒体教室，还在里面待了一整个午休，”贺重阳拿着课本，“只要你把你月考的语文作文给我看，我就不会举报你们俩谈恋爱——我也不歧视同性恋。”
“未成年不能谈恋爱。”我把试卷拍在贺重阳的胸口，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对他说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