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押心
第38章押心
陈稚楠正在思考，书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祁岁穿着围裙，满脸都是面粉，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声音比平时要高：“陈先生，你尝尝这个。”
“做了什么？”陈稚楠坐在椅子上向前滑了几步，把祁岁揽到自己腿上坐着，“自己下厨吗？”
盘子里的东西形状像一块布丁，祁岁拿叉子戳了一点递到陈稚楠嘴边，还吹了吹：“尝尝白糖有没有放多？我刚才试了好几块，舌头已经尝不出甜味了。”
陈稚楠张嘴吃掉，觉得很甜，就实话实说：“味道很好，不过有点甜了。白糖换成蜂蜜试试？我让他们给你拿。”
“我会做蜂蜜柠檬水。”祁岁看着他吃完，又喂了一块，“做热的吧，李叔不想让你喝凉的。”
陈稚楠看了看表，揉揉祁岁的脸：“先等会儿，我开完会下去和你一起做。”
祁岁笑着跟他蹭了蹭鼻尖和脸颊，把盘子放到桌上，起身走了。陈稚楠这才慢吞吞转回屏幕前，抽出一张纸巾擦嘴：“他要喂我东西吃。你刚才想说什么？”
郑樱元冷笑了一声，懒得接茬：“裴照楷怎么还不上来？算了，我下午把计划书发给他看，先去吃饭了。”
铎音那边的连接断开了，陈稚楠正打算退出，徽庭的上线提示就弹了出来。
裴照楷一向不迟到，今天已经很例外了。陈稚楠坐了回去，继续吃桌上剩下的布丁：“上午有事？”
“嗯，抱歉。”裴照楷拉开椅子坐下，头发还有些翘，“有点事耽误了。”
陈稚楠把文件给他发过去，心里一直想着要和祁岁做柠檬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上次提到的几个风险点又做了补充，包括新一轮并购融资可能对股市造成的波动、上面会不会卡指标，都要算在考虑之内。”
“好，这些我在上次的季度经营会议里提到过，下午让人把记录发给你们。”
裴照楷低着头翻文件，屏幕之外突然响起开门声，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裴总，我用一下家里的洗衣机，下午去公司。”
是方旻的声音。
裴照楷没有遮掩的意思，只是把镜头往里侧转了转，“可以，想用什么可以直接用。中午留下吃饭吧，不用急着走，下午我送你。”
方旻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冷淡地问：“你在开会？”
“嗯。”裴照楷笑笑，“别怕，只有陈总。”
方旻似乎松了口气，毫不在意地走过来，在镜头前露了个脸。陈稚楠看到他穿着长款衬衫，尺码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裴照楷的。
“我下午去公司加班。”方旻一边系上领口的扣子一边说，“方家园要动工了，后期我来跟，你把精力放在重点扶持项目上。”
陈稚楠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个，他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什么表情？”方旻说，“我脸上有东西？”
陈稚楠觉得就算自己此刻追问“你怎么在他家”，也只会被对面两个人觉得大惊小怪。这两人显然是一伙的，说不定方旻还会很平静地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二对一，他占弱势，现在不是最好的追根究底的时机。
陈稚楠觉得自己得下楼去找祁岁了，他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然后共同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退出会议，陈稚楠在椅子上静坐了几分钟，才如梦方醒地起身下楼。
祁岁在小厨房里忙得转圈，但其实没什么可忙的，他只是单纯在转圈。柠檬水还没做，他准备好了材料，打算等陈稚楠下楼一块儿做。
陈稚楠洗了手，挽起衬衣袖子走到祁岁旁边，看着流理台上一堆刚烤好的甜点和半成品，问道：“怎么样了？”
“我没经验，做出来的有点失败。”祁岁沮丧地摇头，“模具压出来都很好，烤完就变形了，不知道是饼干液打发有问题，还是火候和时间没拿准。”
“我觉得很好。”陈稚楠发自真心地夸他，手指扒拉了一下烤盘上的饼干，“这个乌龟做得就很像。”
“唉，那是小猫。”
“……嗯。”
陈稚楠挑了一个没那么糊的曲奇饼干，放进嘴里尝了尝：“奶放多了。”
祁岁：“我照着教程做的，怎么办啊？”
陈稚楠握住他的手，把筷子和蛋液都接过来，说：“往一个方向打，不能反，也不能停，否则就废了。其实打蛋器和手打的效果差不多，只是手打能控制力度和打发程度。如果是肉馅，就是手工锤打的比较紧实。”
祁岁整个人都被陈稚楠罩住，感受对方的胳膊紧紧裹着自己，肌肉绷紧又松开，也听不太清陈稚楠在说什么，就觉得耳朵发痒。
那盆蛋液最后还是浪费了，中途停了下来，被推到最角落，乳白色的漩涡逐渐变小，最后像被吞没一样归于寂静，表面泛起一层泡沫。
厨房门咣当一声关上，陈稚楠的手捏着祁岁的后颈，把人亲得向后仰头，但是无处后退。濒临窒息的呼吸声纠缠，荡漾的水声撞在门上，被最大限度地隔绝在内。
祁岁每一次都非常主动地回应陈稚楠的亲吻，其实不全是出于隐藏的合同条款，他只是单纯地享受和这个人做这种事。他小声地哼着，陈稚楠弄得他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在厨房里，别弄得太脏，陈先生……”祁岁的眼睛眯着，伸手推了推陈稚楠，“回楼上再……”
陈稚楠擡着祁岁的下巴，慢慢亲吻他的眼角，说：“先把布丁做好。”
趁祁岁去洗手，陈稚楠又打了一盆蛋清，再由祁岁亲手放到烤箱里，定时和火候都是陈稚楠抓着他的手设定的。最后出来的成品很完美，陈稚楠尝了一口，点头道：“很好吃，这次你做成功了。”
祁岁看着台面上那几盘失败品，叹了口气，耍脾气一样，宣布半途而废：“不做这个了，我做出来的都不好吃，我们做柠檬水吧。”
陈稚楠就任他随便折腾，两人共同把柠檬切开，和冰块一起用力捣了很长时间，祁岁胳膊都酸了，但不准陈稚楠帮忙，最后也不管有没有完全捣碎，直接混杂煮好的红茶倒进杯子，加蜂蜜搅拌均匀，在陈稚楠似乎是鼓励的目光中尝了一口。
“怎么样？”陈稚楠看他咽下去，就问，“给我喝一口。”
“味道好奇怪。”祁岁又尝了一口，皱眉，“反正不太好喝。”
陈稚楠直接拿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像在品酒一样，反应非常淡定：“挺好喝的。”
“真的假的……”祁岁困惑地又凑过去喝了第三口，“不可能吧？”
他怀疑陈稚楠的味觉是不是被刚才那一堆半成品弄坏了，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