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子母连心阵
陈三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两颗飞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直逼面门。
他猛地后仰,飞镖擦着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与此同时,他右手短刀出鞘,刀锋划出一道银弧,“叮”的一声格开了第三枚从侧面袭来的暗器。
“反应倒快。”
屋檐阴影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身披灰袍,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白泛黄,像是久病未愈。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梭镖,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玄天宗的小虫子,也敢坏血煞门的好事?”
陈三稳住身形,刀尖斜指地面,胸口尚未痊愈的伤口因剧烈动作传来阵阵刺痛。
他暗自运转长春功,一股暖流勉强压住翻涌的血气。
余光扫过下方——徐海的手下已点燃火把,橙红的火苗舔舐着城墙之下的木柱,黑烟腾起,将月色染得浑浊。
“必须拖住他……”陈三心中急转。
小草还藏在巷子里,若此刻停手,反而会让她暴露。
他故意冷笑一声,刀柄在掌心转了半圈:“藏头露尾的鼠辈,难道只会用血煞门的名号来忽悠人吗?你到底是谁?”
灰袍人眼中寒光一闪,身形骤然暴起!
他双臂一展,袖中竟射出十数道红线,细如发丝却坚韧异常,瞬间交织成网朝陈三罩下。
陈三足尖一点屋瓦,身形如鹞子翻身向后掠去,红线擦着衣角划过,竟将青瓦割裂成碎块。
“嗤啦——”陈三的袖口被一道红线划破,手臂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他低头一看,伤口处渗出的血珠竟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毒?”他心头一凛,左手迅速从腰间摸出半粒清灵丹含在舌下。
丹药化开的苦涩让他神志一清,但右臂已开始发麻。
不好,这个毒药的效果似乎更加的迅猛持久。
就连清灵丹想要化解掉这份毒药的效果恐怕都需要一段时间,可是面前这个灰袍人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时间呢?
灰袍人阴笑逼近,红线在他指间游动如活物:“想知道我是谁吗?下辈子你可能会知道。不过眼下的话,你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你身上的那个点毒哦……这‘缠魂丝’滋味如何?放心,我会留你一口气,让大人亲手抽干你的精血——”
话音未落,陈三突然暴起发难!他佯装踉跄,实则暗中蓄力,短刀裹挟着破空声直刺对方咽喉!
“铛!”灰袍人仓促间以铁梭格挡,却被这一刀震得连退三步。
陈三趁机纵身跃下屋顶,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冲力,闪身钻入一条窄巷。身后传来灰袍人的怒喝:“追!他中了毒,跑不远!”
……
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腐菜和霉湿的气味。
陈三贴着墙根疾行,右臂的麻木感已蔓延至肩膀,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刃在胸腔里搅动。他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前方巷口竟站着两名持刀的黑衣人!
“在这儿!”黑衣人厉声高呼。
陈三咬牙转身,却发现灰袍人已堵住退路。
三方包夹下,他背靠湿冷的砖墙,握刀的手微微发颤。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如果是平时的话,只是靠着他自己对付这几个咸鱼一样的小角色,也花不了太大的力气,可问题是他现在中毒颇深,而且这毒药似乎不受任何效果的影响,直接穿透了他经脉的防御,朝着五脏六腑前行。
眼下的他跑也跑不动,打也打不了,只能感受到麻木,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伤口之处蔓延到全身。
如果是白天的话倒也罢了,靠着神秘铜镜在日光之下的一击,他肯定能够反败为胜。可问题是眼下他身边正是黑咕隆咚一片的黑夜。
怎么办?
“跑啊,怎么不跑了?”灰袍人慢条斯理地走近,缠魂丝在指间绷直成刃,“听说玄天宗弟子骨头硬,我今日倒要看看——”
“轰!”一声巨响突然从城主府方向传来!整条巷子被映得通红,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黑衣人惊愕的脸。
陈三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扬向灰袍人,同时矮身从两名黑衣人之间的缝隙冲过!
“啊!”灰袍人捂眼惨叫。
那药粉是陈三用庙中香灰混着辣椒末临时配制,虽不致命却辛辣刺目。
两名黑衣人挥刀砍来,陈三侧身避过第一刀,第二刀却深深切入左肩。
他闷哼一声,右手短刀顺势捅进对方腹部,温热的血顿时喷了满手。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迟疑了半步。
陈三抬腿猛踹其膝盖,骨裂声伴着惨叫响起。他踉跄着冲出巷子,耳畔尽是嗡嗡的轰鸣。火光、血味、疼痛……所有感官都模糊成一片。恍惚间,他看见小草从一堆箩筐后探出头,小脸惨白。
“陈大哥!”她扑过来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陈三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徐少白……信号……”
小草用力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筒。她颤抖着点燃引线,“咻——”一道赤红焰火尖啸着划破夜空,在乌云间炸开成青岩城徽记的形状。
按照之前他和徐少白的约定,只要这个信号弹发出,那么徐少白那边就应该开始动手清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