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第八十章流苏
第921章第八十章流苏
“文宣王的庙号出来了。”幽篁对抱着芙蕖幼苗的流苏道，虽然放弃了让流苏走勤政路线，但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她对流苏要求已经降到最低，不求勤政，但求守得住底线。
流苏平淡的哦了声，都没询问是什么，幽篁只能自己道：“是成祖。”
流苏终于给了点反应，帝国历代人王，庙号里带祖字的只有三个，上一个还是黄帝，距今快三千年，如今跳出个庙号带祖字的即便流苏也要惊讶。
幽篁对徒弟解释道：“她废了分封制，当然，这是婉转点的说法，直白点就是她将整个帝国都犁了一遍，用屠刀清洗了大部分王侯贵族，将分封制的受益者杀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在废墟上建立起一套新的秩序。以前没人这么干过，不过这不是重点，开一代先河的王又不止她一个，关键是她开了先河，并且这个先河实实在在的带来了一个空前的繁华盛世，因此给予她祖的庙号。本来世祖更合适的，但世祖已经被黄帝用了，便给予她成祖庙号。”
流苏点头表示理解。
幽篁笑问：“你猜她百岁之后会不会有帝号？”
流苏想了想，回答：“会。”
“为何？”
流苏答：“白帝之后，人族从未有过哪次治世能持续得如此长，而白帝的治世持续时间长是因为白帝寿命长，白帝死后就开始出问题，文宣王却不是，她所缔造的繁华盛世在她死后还在延续，这很难得。”
幽篁笑。“流苏与为师想得一般。”
流苏看着幽篁，很想问师尊你还能坚持多久？但最终还是忍住。
幽篁却忽问：“流苏你怎么看乱世？”
流苏道：“枯荣有序，天理伦常。”
幽篁期待的问：“然后呢？”
流苏无奈道：“师尊的道是道理都明白，却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的道是毁灭未必是坏事，早死早超脱。”
幽篁好悬没吐血，我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你怎么还这副死德行？
元也忍不住好奇。“她前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
幽篁恼怒道：“不论前世经历过什么都是前世，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显然现实不如你所望，你还是努力一下培养个新的吧。”
“我也想，但我找不到合适的新巫子。”幽篁也很无奈。
帝国疆域跨，八万万人口分布在这辽阔的大地上，要从中找到特定的人堪比大海捞针，更别提还不是每个巫子都能活到被找到时。更别提巫子食量巨大，寻常人家未必养得起，而巫子在生长过程中摄入营养不足，比寻常幼崽更容易夭折。据青婧的推测，这应当是许多巫子本质上是借尸还魂，让死去的躯体活过来，并且能容纳不是原配的灵魂，与神迹无异。这样的神迹不可能完全没有后遗症，巫子生长过程中必须摄入大量食物可能就是代价。但不管是不是代价，生长期的巫子都很脆弱。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找到时年纪还不能太大，年纪太大的已经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干得津津有味，与一副早死早超脱德行的流苏半斤八两。哦，不对，准确说，流苏其实还好点，从幼崽时接受巫子教育，该学的都学会了，已成年的新巫子还得从头开始学，学的时候可不一定配合，毕竟是被迫中道改行。
元闻言也事，有时却是坏事。
巫宗为何不喜欢培养已成年的巫子，更喜欢培养幼崽？不是闲得没事喜欢伺候不懂事的幼崽，也不仅仅是因为成年神子无法洗脑，而是吃过成年神子的教训。
能活到成年的神子必定有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既然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自然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凭什么接受别人的强迫？幼崽就不一样，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需要依赖别人才能生存。衣食所系，不论心里怎么想，接受巫宗教育时行动上都很配合。而从小就被洗脑，长大后即便对自己的兴趣，需要干活时也会干活，已成年的神子....呵呵。
幽篁无奈的让流苏回去玩，自己接着处理公文。
新王中行挥...幽篁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公孙鹿晚年务色继承人也是很认真的，权衡各方利益才选择中行挥，确保了权力的平稳过渡。新王的能力是有的，坐上王位后的表现却一般，但幽篁也清楚这不是新王的错，帝国正在走下坡路，自己都无法将帝国拉回上坡路，何况中行挥。
盛极而衰，枯荣有序，天理伦常。
公孙鹿与中行挥能完成权力的平稳过渡没有折腾出什么事来已经很不错了，帝国的王权更叠主旋律可从来都不是平稳过渡。
“为何没人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能解决问题的继承人？”
元道：“有啊，炎帝与兕子都做到了。”
“她们如何做到的？”
“养蛊。”元道。“万千毒虫厮杀蚕食最终成就的蛊王格外的毒，兕子以一个又一个天之骄子为材料养蛊，养出一条满意的蛊王。但这套不适合别人干，很容易玩脱，而玩脱了会导致比如今这种慢性衰落更恶劣的后果。”
“那炎帝呢？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本质上，炎帝的做法是温和版的养蛊，王位候选人不止青帝一人，而青帝赢了。”元道。“总之，你不要想了，这种剑走偏锋的做法不适合正常时期的帝国，正常时期的帝国最重要的是稳，而非要么生要么暴毙的激进冒险。”
“但稳有的时候意味着慢性死亡。”幽篁叹道，她知道问题出在哪，但她无能为力。
“但帝国也还没到需要冒险的时候，即便你想冒险，别人也不会允许，所有人都对如今的稳定很满意，没有战争，气候也正常，天灾甚少。而且你也别那么自信自己一定能养出蛊王，养蛊要那么容易养，那么多人王难道一个都没想过？你也不是兕子，兕子不管搞死多少人都能控制住局面，你扪心自问，你能吗？”
不能。
辛筝那就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
幽篁摈弃杂念，老老实实的批公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忙碌中，幽篁再次收到王的丧讯。
“又死了？”幽篁无语。“有毒吧？这才多久。”
“十四载。”元道。“不短了。”
“就算是辛筝以前的王也没这么短命的。”
“你管一个活到七十七岁的人叫短命？”
“第三境的武者，难道不短命？”
“你怎么不想想以前的王是什么工作量，如今的王是什么工作量？而且以前的王即便继位后也还有时间坚持习武，如今的王，他们怕不是与你一般从早到晚都在处理公文。哦，他们还不如你呢，你的躯体被神力改造过，可以连续十天不睡觉的处理公文。”
“他们就不能考虑一下练锻体操吗？”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