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害怕充满未知数的将来

“好。”楚锦禾没有拒绝，行至软榻旁，很是自觉的开始脱衣服。

沈姝棠则是将昨晚飞云送来的药盘端过来，外敷的药粉也是用瓷瓶装着。

左肩上的剑伤要比心口的箭伤更重些，因为楚锦禾的不老实，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这会儿又开始沁出血。

剪掉带血的纱布，简单擦拭边缘，拿起玉瓶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用干净的纱布包扎时，她有些忍不住想用力摁楚锦禾的伤口，否则对方总是不以为然，不拿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

“棠儿，疼....”楚锦禾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嘴里止不住的喊疼，让沈姝棠误以为自己真得不小心碰到了对方。

只好更加小心裹缠纱布。

“棠儿...”

一向严肃的楚锦禾，此刻眼中透着罕见的娇柔，沈姝棠手一抖，这下是真碰到了伤口位置，对方疼得轻“嘶”一声。

“该，让殿下爱瞎胡闹，疼也自个儿受着，姝棠可不会平白止疼。”

换好药，又亲自给楚锦禾穿好衣服，见对方起了旁的心思，她的手指着楚锦禾左肩，“殿下若是不想伤好，大可胡来。”

话中语气尽显威胁，楚锦禾只好暂且歇了心思。

芸鹊从屋中出去后先是去了太后那边，将楚锦禾的话传达给若鸢，而后才去准备马车，和一切保暖之物。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来回禀，说一切都已备好。

秦臻与宋瑜那边也收捡的差不多。

沈姝棠都快被裹成一个粽子，楚锦禾才肯放她出门，生怕风寒加重，受了风又发高热。

好巧不巧，在门口遇上秦臻她们，宋瑜也被对方装扮得像个粽子。

互相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

沈姝棠觉得楚锦禾与太后不愧是母女俩，从处事方式到性格脾性，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下山途中，沈姝棠因穿的太多，好几次差点滑倒，胜在楚锦禾一直护着她。

不过几番拉扯下，她肩上的伤似乎又裂开出血。

强忍着疼痛，一直到山脚，都不曾露出一丝异样。

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里面被油纸厚厚封了一层，地上铺着褥子，还置了带密网的暖炉，甚是暖和。

马车外面只有两队甲胄军，分别护在马车左右。

车轱辘在雪地中咯吱咯吱滚动，楚锦禾身着锦缎披风，双手拢在袖中，脑子想的全是如何才能见到岁圆。

楚锦禾取了两个小橘子，摆在小巧的暖炉上，热气升腾。

微微侧头，看着沈姝棠正在沉思，以为对方是在担心她们的处境。

嘴角噙着浅笑，轻言慢语道：“棠儿倒也不必如此忧心，若回京途中有西齐杀手，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啊？嗯，姝棠相信殿下。”先是一愣，而后又立刻转换神情，回应着对方。

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她突兀地出口问了一句，“殿下先前为何两次问姝棠认不认识那和尚，他莫不是西齐的探子？”

话落，她又后悔方才多嘴那么一句干什么。

轻抬眼眸，悄悄打量着楚锦禾的表情变化。

“这冬日出行，着实寒冷了些，棠儿的手这会儿还这般凉。”

对方声音轻柔，似带着一丝对寒冷的抱怨，没有回她的话。

沈姝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瞧着对方脸色如常，她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顺着对方的话头道，“只是身子畏寒些，殿下不必担心。”

近而往楚锦禾身边靠拢些，挽着她的右胳膊，“殿下给姝棠剥个橘子好不好？”

“好。”伸手将暖炉上的橘子拿下一个，外皮被烤得有些烫，楚锦禾小心剥着，有热气腾起，掰开一小瓣，投喂给沈姝棠。

“殿下喂得橘子，格外甜些。”讨好意味十足，楚锦禾却很受用，笑着又将剩下的两个也剥了，尽数投喂进沈姝棠的肚里。

暖炉上的没了，意欲再烤两个，被沈姝棠伸手拦下，“殿下，再好吃的东西也禁不起一个劲得吃，会腻的。”

听了这话，她将手里的橘子放回去，将人圈在怀里，“棠儿例外。”

刚开始沈姝棠还没明白对方这莫名其妙的话中意思，稍加思忖，立刻会意。

抬起胳膊轻捶她的大腿，“殿下，大楚朝臣他们知晓平日里肆意张狂的长公主私底下更是一副流氓做派吗？”

“他们知晓又如何，那些个御史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参我，不缺这一条。”

楚锦禾说得轻巧，沈姝棠却不以为然，言官之口历朝历代都如利刃出鞘，言辞锋锐，似利箭，直击人心。

而且她觉得那群读书人什么难听得话都能以各种形式说出口。

也不知道此番回去，楚锦禾一旦篡位谋夺了楚锦阳的帝位，将会面临多少人的口诛笔伐。

不知不觉间，眉心微微蹙起，双眸含忧，似有愁云笼罩。

楚锦禾侧目瞧见沈姝棠面色凝重，朱唇轻抿，额间微锁，目光流转间，尽是深深的担忧。

她轻叹了口气，“棠儿，你今日自听见京都来信，眉宇间的愁思就没消散过，就对我这般没有信心吗？”

面对楚锦禾的质问，自己现下确实对她没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