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诸位是打算弑君吗

路上有积雪，原两日的路程，多走了一日才进城。

街道上并无异常，洋溢着岁末将至的喜庆热闹。

楚锦禾同秦臻、宋瑜一道进了宫，沈姝棠则是被送芸鹊护送回了长公主府。

待她将人安全交到怀贞手里后，又出城折返回了鹿岭别院。

怀贞先前被楚锦禾派遣回了京都，一直在追查岁圆一事，这会儿得了信，领着人去的是主院方向。

行至一半，沈姝棠叫住怀贞，“怀统领。”

走在前方引路的怀贞顿步，回身恭敬问询：“沈小姐有何吩咐？”

“这不是去东边院子的路。”说罢，指着右边抄手游廊拐角的小道。

怀贞原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曾想是小问题，脸上挂着浅浅笑意，“沈小姐，将您安置在主院，是殿下的意思，还请随卑职来。”

侧身抬起胳膊，示意对方跟着自己。

主院处处透着喜庆，大门上新贴了威武的门神，门楣上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

回廊两侧挂满了五彩的绸缎，犹如天边绚丽的云霞。

庭院里，几株梅树冒着花骨朵，藏在积雪之下，为寒冬增添了几分生机。

如檀和瑞珠早早候在门口，见人来，从里侧高高撩起门帘。

进屋后，沈姝棠发现桌椅皆铺上了绣着吉祥图案的锦缎，案几上也是摆放着新鲜的花果和精美的糕点。

陈设布局也改了不少。

窗户上贴着精致的窗花，有活泼的兔子、娇艳的花朵，栩栩如生。

周遭的一切让她不免感到陌生。

瑞珠与如檀她都见过，纷纷上前来替她解下披风，又褪去厚厚的外衣和里面的冬衣。

屋中有地龙，沈姝棠穿的太多，不免觉得闷热，卸下身上被楚锦禾强制添加的乱七八糟的衣物后，整个人松快不少。

“我记得，之前主院伺候的好像有一名唤作蔻芍的侍女，今儿怎么不见她？”

怀贞也只是将她送至门口后，转身告退，屋中只有瑞珠和如檀，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她的话。

想起楚锦禾的脾性，心下了然，也不再追问。

闲来无事，四下逛了逛，原本设在内室小书房那整墙的书架如今摆满了古玩珍宝。

黄花梨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有几本书册整齐地叠放在边角。

靠窗位置摆着美人榻，旁边还有一座青铜香炉，里面有袅袅青烟飘出，轻嗅两口，神思顿明。

沈姝棠从书案上随手拿了一本，脱了鞋子，蜷在美人榻上，翻看起来。

是关于西齐巫蛊之术的记载。

她正愁自己找不到这方面的书，不曾想楚锦禾这就有。

想来对方也在试图找寻西齐巫蛊之术。

这才让人搜寻了这些书册，只是一直不曾归府，还未来得及阅览罢了。

入宫后的楚锦禾，直奔勤政殿。

朝臣已经将那儿围的水泄不通，霁云手持长剑，与甲胄军坚守在殿门口，不让那些大臣进去。

“霁云将军，传言陛下病重，我等并未他想，也只是进去探望一二。”

“我等都是朝廷重臣，将军多番阻拦，究竟意欲何为？”

“莫不是仗着长公主的权势，便觉得在这宫廷可以为所欲为不成？”

几位御史你一言我一句的已经说了小半个时辰，霁云一直冷着脸，不搭话，也不理会。

但凡有上前者，运气提剑，直接砍过去。

先前便有两位冲动的武将，若不是收手快，胳膊怕是保不住。

“诸位大人云集在这勤政殿做甚，弑君吗？”

清冷如寒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细闻话中后两字，心随之一颤，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跪地叩首，“臣等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大人，回答本宫的话。”

“臣...臣等不敢。”

“既不是弑君，尔等聚集在这殿门口做甚，逼宫吗？”

左一句“弑君”右一句“逼宫”，都是抄家灭族的帽子，他们哪里敢应声，纷纷低着头。

“岁末将至，若不想过个好年，本宫今日大可成全尔等。”

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的大臣各个颤着身子行礼告辞。

待人全部离开，楚锦禾轻嗤一声，“许中丞那个老匹夫最爱参本宫的都不在，他们也敢来闹，还真是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让霁云与自己一道进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