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客栈内发生激烈争吵

“当时，本宫并未有旁的意思。”彼此僵持良久，楚锦禾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殿下，臣女从未奢望过在情爱中能与殿下处于平等的位置，但臣女也恳请殿下，能给臣女必要的尊重。”

今日沈姝棠是真的有些生气。

她可以接受上位者对下位者不平等的感情，也可以任由对方情爱方面的拿捏，但她不能忍受对方将自己当做可以随意标记的物什。

霁云与握珠抱玉察觉气氛不对，纷纷悄然离场，去外面候着。

“你僭越了。”声音骤冷，透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以为对方或多或少会有一丝怜悯，得到这样的答复，沈姝棠内心五味杂陈。

也许是近来对方太过纵着她，又或许是昨日的酒后劲太大，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竟生出了尝试改变眼前人偏执与癫狂的念头。

当初明明告诫过自己，将对方当成“上司”，将此番经历当作一场游戏，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居然试图在对方身上奢求爱。

想来她是真是疯魔了。

“臣女在长公主眼中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还是聊以慰藉的床伴，亦或者长公主闲来无聊之际圈养的笼中鸟。”

沈姝棠直直跪下，双手交叠，以额触地，“劳烦长公主今日给臣女一个明确的答复，免得臣女奢望太多，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这是皇权之下的世界，面对楚锦禾，上司就该是上司，她努力“工作”换取相应的“报酬”，钱货两讫才是正解。

听见对方如今连“殿下”都不愿意唤了，一口一个“长公主”，楚锦禾愤然起身，“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臣女究竟是长公主的玩物、床伴还是供取乐的笼中鸟，劳烦长公主给臣女准确答复。”

伏在地上，一字一句，格外犀利。

“沈姝棠，本宫愿意让步妥协且被你哄骗，可不代表能任由你越过本宫，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肆意妄为。”

敢与她这般冷着脸对峙的人，要么还没出世，要么就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眼前人是头一个骂了她还能安然无恙，现下都敢大声与她驳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仁慈。

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捡的饭菜，楚锦禾单手直接用内力捏断近手处的筷子，“起来，今日容你僭越，唯此一次，下不为例，别逼本宫杀你。”

“长公主还未给臣女答复。”

“沈姝棠！”

局面一度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低头服软。

候在外面的几人皆听见了屋内的争吵，抱玉担心自家小姐真的惹怒了长公主，冒着生命危险进来，跪在沈姝棠身边求情，“殿下，我家小姐许是昨儿的酒还未醒，现下糊涂着呢。”

“服侍你家主子重新更衣，一刻钟后下楼。”

楚锦禾气急，脑仁疼的厉害，甩袖出门，霁云默默跟在身后，一道下了二楼。

“小姐，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不都顺着长公主的吗？”

前些日子好几次她欲与制止长公主，还是自家小姐阻了她的话。

不曾久跪的沈姝棠，这会儿双膝有些无力，借着抱玉的搀扶，才得以起身。

扶着桌子，坐到先前的凳子上。

“抱玉，你卖身相府，若我是个对你动辄打骂，时不时还会言语羞辱的主子，你会如何？”

“小姐，你怎会这般假设，奴婢瞧长公主对您，并非...”

抱玉后面的话并未出口，沈姝棠却是知道，她与楚锦禾，不是奴仆关系，却又似奴仆。

“抱玉，你可知父亲在朝堂上的处境如何？”

面对自家小姐突然转换话题，抱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顿，“相爷一向得君上重用，下了早朝后时辰被君上叫去勤德殿议事，小姐那会儿常带着握珠去找顾公子，许是不知相爷很少能准时归府陪夫人用早饭。”

听见对方这般说，沈姝棠失笑，带着一丝苦涩。

什么重用，不过是太后用来胁迫宋瑜的手段。

原来相府也不过如此，皆是皇权下的“玩物”罢了。

她这个相府嫡女，在权柄大握的长公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方才自己还真是胆大，居然敢那般质问楚锦禾，没被处死倒是稀奇。

“小姐，衣服皱了，长公主方才只给一刻钟，要是再不换好下去，恐会真的惹恼她。”

抱玉心下一直记着时辰，适时开口提醒，“那套银丝锦绣百花裙与小姐今日妆容也挺搭，不如换那套。”

沈姝棠没说话，点了点头。

握珠一直候在门口，楚锦禾下楼后她都还处在害怕中。

这会儿听见抱玉唤她，才踉踉跄跄进来，与对方一起快速给沈姝棠换好衣服。

待情绪彻底稳定后，沈姝棠才缓步下楼。

仔细想想，打工人还是真命苦，明明不乐意不舒服，到头来还要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模样，笑脸相迎。

“殿下。”

见楚锦禾在石阶旁等候，她上前主动挽住对方胳膊，宛若方才在楼上的争吵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