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平地腾烟浪夜空缀彩锦

“不知姑娘要画什么样式的？”

“不知阿嬷可否画我二人？”

老妪短暂的抬首，而后又迅速埋下去，“两位姑娘生的貌美，老妇的糖画恐连姑娘的美两分都展现不出。”

沈姝棠柔声回她，“不妨事，阿嬷只管画就是，好与不好我都会买下。”

老妪心中高兴，连连点头应下。

熬制好的糖浆用勺舀少许，抬首观察二人，片刻后低头开始作画。

沈姝棠歪头贴靠楚锦禾的肩上，后面的日光将她二人依偎的身影映照在老妪的摊位上，外人瞧来，还真像一对样貌相当的璧人。

在老妪那双巧手下，不多时，一幅美人相依的糖画便已完成。

“阿嬷的手很巧，这糖画我甚是欢喜。”沈姝棠从老妪手中接过，抱玉上前付了二两碎银。

“姑娘，老妇这糖画不值这么多钱，五个铜板就行。”

老妇人看着手心的碎银，受宠若惊，急连要退还回去。

“今日乃盛会，这多出来的银钱是我对阿嬷手艺的喜欢，只管收下就是，若觉得多，阿嬷全当是在替我积福。”

沈姝棠拒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挽着楚锦禾继续往前走。

“殿下要尝尝吗？”

走了两步，她将手里还未动的糖人往楚锦禾嘴边送了送。

轻咬了一口，有些甜腻，她不喜欢，也没多说什么。

见对方没有继续吃的意思，收回手自己吃了起来。

她嗜甜，不觉得腻味，只是觉得口感不是很好，但不影响她吃完。

吃完糖人，唇边不经意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糖色，楚锦禾取了锦帕，替她擦拭，“棠儿近来对甜食倒是情有独钟。”

沈姝棠没搭话。

心里苦的孩子，总想着通过吃糖来解一解苦涩罢了。

“承泽表兄明年三月会迎娶御丞家的三小姐，过一两年添一两个小侄儿小侄女，这庙会上的‘纳福被’充满烟火气，送与孩子倒是极好。”

目光温柔地落在小摊上，语气柔和。

楚锦禾闻言，心弦似被什么拨动，久久不能平静。

上前问询价钱，觉得合适，抱玉便付好钱让人包好。

两人继续漫步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沈姝棠不时挑选一些小玩意儿，有精致的荷包，别致的发簪。

相较于京都的首饰，这些不足为提，但沈姝棠就喜欢有烟火气、人情味的东西。

拿起一个半面单眼的鬼龙面，两侧延伸长长的振翅，突出的龙头上，一双红褐色的龙眼炯炯有神，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转身在楚锦禾脸上稍加比对，毫不避讳道：“这个面具与殿下倒是蛮相配的。”

面具上的龙虽不是象征着九五至尊的那条龙，但沈姝棠就是借机明着试探楚锦禾。

“棠儿，你又开始胡说呢。”

楚锦禾将那龙面放了回去，转手挑了一张九尾全面和半面兔子，来回比对，“这狐狸与棠儿极为贴合，这兔子倒也不错。”

“那就都买下。”

说她是狐狸也好，兔子也罢，皆应下就是。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入暮黄昏。

逛了一个多时辰的沈姝棠有些累乏，一行五人，直接去了云客渡。

小二认出为首的沈姝棠，笑脸相迎，“贵人今日来的巧，昨儿贵人用的那雅间原是有人预订，可今儿有事来不了，这会儿刚好还空着。”

“那确实挺巧。”往楼上去的途中，沈姝棠与小二有说有笑，进入雅间后，“菜的话就按昨日的来，各上两份。”

“昨儿贵人点了两壶落桃春，想是喜欢，不知今日...”

“酒就不必了。”

小二笑着应下，“那贵客稍等，菜容后就来。”说罢俯身退下。

雅间内有一大一小两张桌子，昨儿只有霁云一人，她便没有开口。

今日抱玉和握珠随她而来，且带了银钱，自是有话语权，不能让她二人饿着，故而让小二将菜一式两份。

至于霁云，是否要与抱玉她们一起吃，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

“殿下可知这幽州庙会晚间有哪些比较值得一看的。”

等菜的时间，沈姝棠端坐在椅子上，觉得小室太过安静，寻了话头。

“戌时（19：00）会有烟火表演，幽州不富，各地商人很少来此处，故而只是些普通烟火，没有京都的那般绚丽。”

“那殿下可否陪姝棠去看？”

楚锦禾揉了揉眉心，“棠儿若想去，本宫自是愿意作陪。”

抱玉暗中打量着自家小姐和长公主，总觉得二者之间的关系相较于先前，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