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姐姐为何不求一求我
临街不远处的角楼上,楚锦禾半坐在栏杆背靠木柱,观望着底下的一切,“怀贞,你说母后这是何苦,困了瑜姨近十年,不肯进一步赶尽杀绝,又不愿退一步直接放手,彼此耗着,总有一日成怨结。”
“容属下僭越,殿下若一意孤行,那殿下与沈小姐何尝不是太后与沈夫人。”
楚锦禾并未因对方冒犯的话而生气,反而失笑指出不对之处,“怀贞,你还是不太了解本宫,本宫可没母后那么好脾性,她若乖乖听话,诸人皆安,可若是只不安分的小猫,本宫会一点一点拔掉她唬人的爪子。”
半轮孤月高挂黑空,街上灯火渐歇,打更人的锣声与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交叠出现。
晚风拂面带来些许凉意,楚锦禾顿觉无趣,动身回了长公主府。
【长定宫】
主宫内殿灯火阑珊,一妇人斜卧在美人榻上,有些百无聊赖的听着宫女念话本内容。
“太后,沈夫人来了,在外面候着。”
内侍进来禀报,榻上的妇人闻之缓缓起身,挥手止了一旁的宫女的念词。
“让她进来。”
妇人一开口,侍候的宫人纷纷自觉退出内殿,见到进来的宋瑜后,先是行礼,后快速退出。
随着末尾的两名宫女出去后,殿门也被轻轻合上。
“姐姐今日来的似乎晚了些。”
声音散漫,配上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丝毫瞧不出对方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
宋瑜抬手撤去头顶的黑色斗篷,离妇人近了些,声音清冷,俯身请罪,“今日在国公府歇息,出府费了些时辰,还请太后恕罪。”
“姐姐总是这般。”秦臻起身靠近宋瑜,指尖划过对方腰间,神色不明,“今日他抱你了。”
知道早间府上的事情瞒不过,她也没打算寻托辞,“那时下人来禀报说棠儿晕倒,一时心急不小心滑了脚。”
感知到对方绕至自己身后,宋瑜又道:“今晚还请太后快些,稍后臣妇还要回国公府。”
“瑜姐姐,我若说今夜不想你回去,你又该作何应对?”
手指不知何时探入衣襟,逐渐上滑,气息喷洒在耳后,宋瑜下意识的想抗拒,却又告诫自己必须忍着,“太后若不允,臣妇不回就是。”
秦臻没有接话,反而是嘻笑一声,附在其耳边问询,“瑜姐姐今日是自己脱,还是由妹妹代劳?”
这样的情形宋瑜早就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可每每听到对方这般问,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不适。
压着声音回对方:“臣妇自己来。”
衣衫尽数褪去,殿内烛火跳跃,芙蓉帐暖,偶有女子传来的戏谑和逗弄声。
夜至三更,帐内止了靡靡之音。
秦臻唤人备水,又亲自替宋瑜擦洗身子,“姐姐为何不开口求求我。”
躺在浴桶中的宋瑜双眸紧闭,知晓对方是在说长公主与自家女儿的事情。
声音有些虚弱,“太后早前便已放权,现下朝堂乃君上和长公主掌权,臣妇即使求了太后,也未必能压制长公主。”
“姐姐倒是对朝局明了。”
轻吐幽兰,贴在她的耳侧,“那姐姐不妨猜猜,锦禾她会如何待姝棠。”
宋瑜倏地睁开眼睛,抓住即将触碰自己的手,“秦臻,你我恩怨,何必牵连后辈。”
对方指尖滑过她的脖颈,稍加用力,便出现一道红痕,“姐姐,你这可就错怪妹妹了,锦禾盯上姝棠,可不关妹妹的事情。”
“长公主能缠上棠儿这其中若非没有你的拨弄,我也就白认识你秦臻几十年。”
“哗啦”的水声响起,宋瑜扶着浴桶起身,夺过对方手里的软帕,“秦臻,你困我多年也就罢了,如今我不会让棠儿走我当年的路。”
“那妹妹拭目以待,瞧一瞧姐姐又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
秦臻移步旁边木架,原本伸手拿的是小衣,忽而转手取下另一边的白色寝衣,“今晚劳姐姐作陪,明日再归府也无不可。”
这是对方因方才的话给自己的警告,宋瑜心里瞬间明了,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瞧着自家女儿走自己当年的老路。
重重吐出两口浊气,接过对方递来的衣服,“太后要臣妇留下,臣妇留下便是。”
出了浴房,宋瑜择榻最里侧躺下,背对着秦臻闭上双眸不再言语。
她也不恼,贴着宋瑜,伸手搭在对方腰间,一点点扣紧,“姐姐,将猎物放在囚笼,无趣时戏弄一番,给她希望又亲手关上可以逃出的阀门,眼看她失落,然后慢慢绝望,这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这一点,锦禾她学的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好,做起来还要熟稔,所以我很期待姐姐的棠儿,如何挣扎出笼。”
“疯子!”
锦被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宋瑜心中愈发不安,暗暗思忖,她必须尽早将人送离出京。
【宋国公府】
翌日清早,京都下起了小雨。
沈姝棠梦魇了,梦里挣扎到晌午才得以醒来。
握珠与抱玉一直轮流候着,“小姐可算是醒了。”
“我想喝水。”
抱玉闻言迅速从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与沈姝棠。
“小姐,可要请府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