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老衲特来相助沈施主
“小姐身上的布囊去哪儿了？”
“啊？布囊，布囊...”握珠和抱玉急得在原地踱步，努力回想着。
握珠忽而开口：“应该在马车里，我记得小姐下马车时好像微微歪了一下身子，抵着抱玉姐姐的胳膊了，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蹭掉了。”
霁云不敢耽误，从腰间拿出一枚特制的玉哨，轻吹一声，又做了个手势，四周瞬间从天而降两名内卫，“你速去山下将布囊拿上来，你就近去找一名懂巫术的大夫来。”
“是。”
内卫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石阶上的香客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不见了。
“我先抱着小姐去寺庙，你二人在后面慢慢上来。”
霁云将沈姝棠拦腰抱起，运气三步并做一步，想以最快的速度上山。
抱玉和握珠因担心自家小姐，卯足了劲往前走，努力跟上。
只是还没一会儿就已经不见她的背影，等她们走到寺门时，原先下山的内卫已经飞身上来，赶在她们前面去寻沈姝棠。
“抱玉姐姐，你说他们飞来飞去是不是要比咱俩这么生爬要轻松许多？”
“轻功又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其中苦楚除了自己知道，旁人又怎会懂得，好了，咱们赶紧进去找小姐才是要紧事。”
抱玉扶着气喘吁吁的握珠跨进院门，一路往里走。
先前霁云抱着沈姝棠进来后，直接找到住持，表明身份后，被安置在西边最僻静的禅房中，又大致描述了抱玉二人模样，说是随行的侍女。
以至她们刚进寺庙，便有小沙弥上前问询为其引路。
内卫将布囊取来递给霁云后，又按她吩咐找僧人要来一个熏炉。
布囊的粉末倒出少许，在熏炉中点燃，飘出一缕青灰色烟丝，霁云扶着沈姝棠半坐在榻上，内卫端着熏炉是烟丝尽数飘进她的鼻腔中。
“呕——！”口中黑血再度溢出，霁云手边没有旁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袖口不停擦拭。
内卫看着黑血不停涌出，将熏炉挪开搁置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大人，此法好像行不通。”
“红鸾说过，若是一月更换的布囊未曾及时送达，可用此法暂替，这才过了半月，想来药效应该还在，不应该啊？”
内卫壮着胆子提议：“要不用水熬制给沈小姐服下？”
“胡闹，红鸾给的东西岂是随便可以内服的，一旦出了岔子，咱俩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
“可大楚懂巫术的大夫本就稀少，一时半会儿裳伍不一定能找来，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内卫也是着急，沈姝棠真要死在这儿，此番跟来的兄弟估计一个也活不了。
“阿弥陀佛，老衲观天象有异，特来相助沈施主。”主持岁空那年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内卫要去开门，被霁云拦下，先前她只表明自己是乃陛下身边之人，给的是甲胄军令牌，并没有提及沈姝棠，对方又是如何得知。
见禅房门良久未开，岁空也猜到里面人的顾虑，直接开口解释：“将军无需担心，老衲并非要谋害沈施主，只因她乃老衲师弟所造就的孽债，老衲原以为在圆寂之前，无缘见到沈施主，今日命定于此，还请将军容老衲进屋详说。”
霁云给了内卫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走过去将门打开，自人进来，便时刻提防着他。
岁空面容清瘦，不似寻常老者，双眉修长且灰白，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庄重。
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透着睿智与慈悲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善恶。
身上披着一件陈旧却整洁的袈裟，持珠串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但从上至下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气。
“阿弥陀佛。”双掌合十于胸前，“沈施主体内有老衲师弟独养的噬魂蛊，此蛊一般很难发作，只会在日夜更迭中蚕食受蛊人的精气和体魄，不知沈施主蛊毒发作前用过什么见过什么，碰过什么？”
霁云多番思索，并没有发觉异常，摇了摇头，只能将沈姝棠昏过去之前的场景说与岁空听，“上山半道，小姐的脸色开始不对，呼吸急促伴有心绞痛，随后我们扶着她在旁边小憩，再后来就突然口吐黑血直接昏了过去。”
岁空缓步走过来，闻到了还没有燃尽的药粉味，原本平静的眸子有了波澜，“这是何人所制？”
“海棠春的——掌事，红鸾姑娘。”霁云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见他神情不对，问道：“这药粉有不妥？”
“都是抑制噬魂蛊的药材，并无不妥，只是大楚能研制出这方子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没有。”
“确如住持所言，红鸾姑娘非我大楚人，她是陛下命人从西齐救治带回大楚的。”
岁空捻动佛珠，直至珠串滑过第十颗珠子，他的手指停下。
用内力轻轻捏碎外壳，里面是一个极小的银壳珠子，沿着蚕丝线穿过的孔有细缝，打开后有一枚红色药丸。
“将那药粉用五碗水慢火熬制成半碗水，配以这药丸服下可暂时压制蛊毒，至于解蛊，且看天意，老衲时日无多，但愿还能来得及。”
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良久，霁云并没有去接，主要还是不敢相信岁空。
“将军若是耽搁下去，沈施主可就真得会没命，老衲乃将死之人，虽不曾功德圆满，却也不会像师弟那般做出谋害他人性命这样损色阴德的事情来。”
岁空将药丸搁置在熏炉旁，掌心合十，“沈施主醒来后，还请带她去一趟将军先前翻窗查探的那间茅屋，能否解蛊，且看天意。”
随后半鞠躬，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退出禅房。
时刻准备着要杀岁空的内卫眼瞧着人出去，霁云都没有示意，只好开口问她：“大人，要煎药吗？”
“煎，死马当活马医。”霁云思来想去决定赌一把，若此番真是难逃一劫，她好歹也尝试过。
这时握珠与抱玉二人在小沙弥的引领下也抵达禅房。
内卫便将煎药的事情全权交给她二人，自己则闪身暗处继续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