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是否能解且看天意

“呼——！”从梦魇中挣扎醒来后的沈姝棠惊魂不定。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抱玉三人一脸紧张的盯着她。

沈姝棠环顾一圈四周环境，发现有些像寺庙的禅房，稳了稳心神，也是这时，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钟声。

“外面这是出了什么事？”

“卑职去问问。”霁云率先起身，出禅房拉了个行色匆匆的小沙弥，片刻后又回来，“小姐，是住持岁空大师圆寂了。”

沈姝棠单手捂着仍觉闷闷的胸口，借由抱玉的胳膊从榻上起身，“住持岁空？”

她记得书中万佛寺的住持是位法号名为悟虚的和尚，并无岁空这一人，就连上一任住持，好似也不叫这名。

她忽然惊觉，书中似乎也不曾有过岁圆这一法号，是她来了这儿之后，才得以听闻。

楚锦禾说过，岁圆曾说他自己被困在那具年轻的身体里两百年之久，不老不死永不入轮回，且一直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沙弥。

可如今“岁圆大师”这个法号在大楚只要稍加信佛之人无不知晓。

且最主要的是前三世的楚锦禾都不曾见过他与之打过交道，只有今世，因为她的再次到来，造就了一切的阴差阳错。

“那我因何缘故昏迷？”

“是噬魂蛊的蛊毒发作。”

沈姝棠觉得嘴巴有些苦涩，抱玉见状给她倒了杯清茶，喝下后脑子仍旧有些混沌。

霁云继续说道：“在小姐昏迷之际，岁空大师来过，说可以试着替小姐解噬魂蛊的蛊毒，如今他骤然逝去，这解蛊怕是得继续落到红鸾身上。”

“他还说过什么？”

“岁圆乃他师弟，听他那话头，似乎知晓是岁圆所行之事，也知道是他给小姐下的噬魂蛊，卑职观他外貌，并不像寻常老者，应当是中了毒，他说自己命不久矣，卑职猜测，应当是毒发身亡。”

霁云将白日里的情形一一说与沈姝棠，不曾有一丝隐瞒。

“握珠，扶我出去，祭拜一下这位我素未谋面的住持。”

握珠与抱玉听见这话，纷纷上前，将沈姝棠从榻上扶起，双腿乏力，头重脚轻，若没人搀扶，她怕是会摔跌在地上。

行至禅房外，入目是来去匆匆的僧人。

“小姐，这边。”霁云在前面引路，将她带往长青殿。

一路而行，耳边是沉厚古钟的撞击声，钟声悠悠，撕破夜的静谧，惊起宿鸟纷飞。

众僧闻声，匆匆披衣，手持佛珠，脚步匆匆赶至长青殿。

待沈姝棠抵达时，入目瞧见的便是住持岁空平卧躺在木榻上，面容瘦若枯槁，但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安然的笑。

灵堂设于殿之内，皎月之下，白幡飘动，香烛高烧，香烟袅袅，与月色相融。

僧人们身着缁衣，列于灵前，齐声诵经，梵音绕梁，哀婉凄切，在这清冷月夜中更显悲戚。

寺庙中住着的官家夫人还有信徒闻钟声亦匆匆赶来，月色中，他们神色肃穆，踏入灵堂，恭敬参拜。

或有妇孺，以帕拭泪，低声呢喃，忆及住持往日之善举，感恩戴德。

更深露重，风拂帷幔，烛影摇曳。

僧人们诵经之声不绝，月光洒在他们虔诚的脸庞，映出泪光点点。

沈姝棠双手合十，借着握珠和抱玉搀扶，勉强朝他行了一礼。

“沈施主。”悟真瞧见殿门口的沈姝棠，出来叫住转身要走的她。

“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小僧法号悟真，乃师父座下最小弟子。”

悟真双手合十，微微颤抖着，眉头紧蹙，那双原本清澈而宁静的眼眸，此刻已被泪水模糊，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他嘴唇轻颤，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悲痛：“他老人家临终前曾有遗言，明日还请沈施主来一趟此处，会有人带您去后山禅房，小僧会秉承师父他老人家遗志，竭尽全力替施主解蛊，但小僧道法比不上师父，是否能解，且看天意，还请沈施主见谅。”

话语间，他喉咙哽咽，脸庞因悲伤而显得苍白，下巴微微抖动，牙齿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悲伤。

“我记下了。”沈姝棠蠕动嘴唇，“悟真师父，还请节哀。”

悟真弯腰行礼，“阿弥陀佛，小僧瞧沈施主身子并未恢复，还是早些回禅房歇息。”

沈姝棠微微颔首，由握珠二人搀着缓步往回走。

霁云在来时得到沈姝棠授意，又绕去了殿后岁圆所居的禅房，里外细细查探一番，回来时，沈姝棠与握珠她们已经离开了长青殿。

她没瞧见人，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往东边的禅房走。

一进屋子，就开始说自己的发现：“小姐，真是怪哉，卑职方才去探，那处又恢复如常，不似白日里寒冷刺骨，当真是怪事！”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霁云摇摇头：“来来回回翻找了好几遍，并没有找到机关暗室一类的，那就只是一间很普通的禅房。”

沈姝棠坐在木凳上，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她自醒来，要么头时不时隐隐作痛，要么心口时而绞痛，她怀疑这整个寺庙是不是都被岁圆动了什么手脚。

不然为何握珠她们都没事，就她自己老是各种不适。

“噢，对了，卑职临走时瞥见了一本不同寻常的小册子，搁置在架子上，不像大楚所制，小姐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