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逆子你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他，非逮着我一个劲的折磨，原先的往不过就是个爱看破文的卑微社畜，平日里社交圈子小的不能再小，实在是不知道与他有何愁何怨。”

沈偌耸了耸肩，表示也不知啊。

握珠端来热水，简单擦拭一番后，敷上药裹好纱布，穿上里衣的沈姝棠继续她的爬躺日子。

霁云命人将岁圆押至寺庙平日里犯错后受戒的戒律堂，绑的严严实实，对其严加审讯，但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言。

一连五日，都只是喂他一些水喝，却不见身形消瘦。

直至山下忽而发起进攻，霁云急需知道下山的暗道，一边命人阻击，一边亲自前来逼问。

悟虚也随同前来，他毫无波澜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

蛊虫在脸皮之下蠕动，迫使他显露出痛苦之色，“怎么，你也要跟着她们来对付我？”

悟虚掌心合于胸前，“不知将军可否容贫僧与他单独说两句？”

“他谋害先皇，乃是重犯，如今山下叛军逼近，悟虚师父与其同属佛门，恕本将难以答允。”

悟虚深表理解，“那将军可否遣其他人出去，独留将军一人在此，贫僧可助将军问出想要的答案。”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晓。

“可。”霁云稍加挥动胳膊，让屋中的内卫尽数退到堂外。

待堂内只剩下岁圆三人后，悟虚原地盘坐，捻动佛珠。

岁圆扭动着束缚着的身躯，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逆子，你要做什么？”

“这是替师父他老人家偿还的债，父亲，您该受着。”

听见悟虚唤岁圆父亲，立在一旁的霁云内心还是有片刻小小的震惊。

“逆子，停下！停下！”

“父亲当日选择拿儿子以身饲蛊，就该想过有朝一日会遭反噬，今日之痛，全当为往日所遭下的冤孽赎的一点罪。”

悟虚没有丝毫迟疑，催动自己体内的蛊虫，眼瞧着岁圆脸色愈发惨白，他自己的额间也开始从细密的水变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僧袍之上。

“够了，停下，逆子——停下！”

同身催蛊好比两人彼此往最薄弱、最疼痛的地方互相扎刀，堪比自相残杀。

而被束缚着的岁圆只能眼睁睁看着悟虚一点点摧毁自己的身子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悟虚师父...”霁云拳头微握，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噗——！”悟虚与岁圆几乎是同时口吐鲜血。

“师父他老人家临终遗言，再三叮嘱只能将你捉拿回来，囚在这佛寺日日对着神佛赎罪，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想尽法子将你加注在别人身上的痛苦一一偿还。”

用僧袍袖口轻擦嘴角的血，“霁云将军所问之事你若不愿意据实相告，我便每隔一个时辰便催动一次，久了，定然会有意识薄弱的时候，父亲不在佛寺的这一年，孩儿去了西齐，学了不少东西，有的是法子让您开口。”

说罢垂眸捻动佛珠开始念起心经。

“逆子，逆子...”岁圆轻啐了口，伴随着嘴里残留的鲜血一起全部吐到悟虚的僧袍上。

彼此僵持着，霁云也没有换人进来替她，而是自己挑了个地方坐下等候。

“让沈姝棠来见我。”他微仰起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霁云。

“岁圆，本将不会给你迫害沈大小姐的机会。”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她不会将沈姝棠置于险境来见他。

“那一切无可奉告。”岁圆低头垂眸，不再多话。

“还将军再耐心等等，贫僧会让他开口。”悟虚睁开双眸，嘴角含着一抹平和的浅笑，双手合十，格外虔诚。

“齐俞，我是你父亲！”

“看来师叔是真有些糊涂了，师侄法号——悟虚。”他轻叹息一声，“师叔，将寺中下山的入口告知给霁云将军，也能少遭些罪，虽然这本就是你该受的。”

当务之急确实需要一条下山路，但霁云却不敢轻易相信岁圆，毕竟他与楚祁还有东夷西齐互相勾结，谁又知道密道那头会不会有楚祁的人在守株待兔。

但不论何种情况，现下还得先找寻到入口再去考虑另一边有没有埋伏。

东边禅院的沈姝棠从沈偌那儿得知了这边的情况，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扶着自己来见一见岁圆。

山下打得火热，戒律堂内的气氛却出奇的平静，谁也没有动气，反而各自安静着。

“听人说你想见我。”最后还是沈姝棠的声音打破维持了很久的僵局。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身上还有伤，沈大夫，赶紧将小姐带回去。”

“霁云，我身子不碍事，有许多事情我也挺想让他替我解一解惑。”她轻挥动胳膊，让沈偌扶着她坐在离岁圆一丈外的地方。

“小姐...”霁云还想说什么，被沈姝棠抬手打断，面朝岁圆，“你既然要见我，我人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让她二人都出去。”岁圆将目光落在霁云和沈偌二人身上。

“好。”

“小姐！”“沈大小姐！”听见沈姝棠应下后，霁云与沈偌同时开口。

“他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我又离得这般远，况且悟虚师父也在，你们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情可第一时间进来，且我相信悟虚师父前些日子能拼尽全力为我解蛊，如今定然不会害我。”

在沈姝棠多番劝导下，两人才勉强接受，慢吞吞的出了戒律堂，关上房门后，又几乎是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