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谈话
隔天晚上十点多，张海滨就带着律的资料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张海滨坐下以后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后问道:“建造关中档案局的事最近还顺利吗？”其实对于张海滨这个人来说，我是相信他有能力的，但关中档案局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运作起来的地方，它里面要求的门道太多了，不仅需要人脉，更多的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嗯，还可以。选址已经定下了，就在陕西关中地区，刚好位置也在中国偏中心位置。”他点了点头，眼睛下方有乌青色的黑眼圈，想来该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张海滨，关中档案局的前期运作很难，它需要的是你不断的奔走，查一个又一个的底细，在查到干净底细的张家人以前，关中档案局的所有工作就都落在了你一个人的肩上。”说到这，我话锋一转:“不过，等这边的事处理好以后，族长会帮你一起进行前期的起步运作。”说实话，在关中档案局起步这件事上，我也蛮想帮张海滨的，但毕竟关中档案局是为调查而设的机构，我的身份虽说我自己知道是没有做对不起张家的事的，可毕竟我爷爷曾经做过那些事，再加上我并非真正的张家人，所以，在关中档案局里，我的身份就变得异常敏感。
要是我插手了关中档案局的调查，那日后难免会落的别人口舌，或是引发其他真正的张家人的信任危机。
“你说的我都清楚，只是在前期的被调查人选上我还在犹豫。”
我问道:“比如呢？”
张海滨看了看我，又叹了一口气以后，才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我。
“这是前期我想查的人名单。但……”
我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后不禁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个张海滨是真的在认认真真做关中档案局的前期运作。
但也就是这一眼，我看到了他身上所存在的一个弊端。
“张海滨，关中档案局对于张家来说，以后会是很重要的存在，是张家的滤网，它要做的，是筛查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人，既然是筛查，那就得所有人都要过，而且前期，你不仅仅是需要寻找干净的帮手，你还需要的，是让所有张家人相信关中档案局，相信它的公正性和彻底性。”
“什么意思？”他坐直了身子看着我。
“要想服众，那就不能有例外。”
我话一出口他显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是我不算是关中档案局的管理者，所以我不要求他听我的，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既然他已经明白了我想说的是什么，那接下来就可以开始换话题，聊该聊的正事了。
我到了一杯茶递给他:“尝尝吧，这里不管是茶叶还是水质，都很干净。”
“谢谢。”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后看向我，眼神似乎有些不解。
“怎么？”我笑了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让你以最快的速度去查律，但你带着资料来了以后我却让你在这里品茶还聊一些和律无关的事。”
“有些吧。”他答道。
我摇了摇头，查律，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是故人，要么以后会是故人。
看着手边厚厚一踏的资料我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
通常情况下熬夜，我是不喜欢喝茶的，更不喜欢喝咖啡，所以一般会借用尼古丁的帮助:“我猜东西会很多，而且我们会说很久。要入夜了，给你倒杯茶，醒醒神。”
“也是。”他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查这些废了不少功夫，但可算是查到了点大事。”
“哦？大事？”我挑了挑眉:“说说看。”
张海滨放下茶杯伸手从资料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他将照片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指着问道:“你可知他们都是谁？”
他们？我的视线落在第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是一个男孩的模样，大概二十岁吧，看穿着打扮，很像我小时候的年代。
第二张照片里的人我认得，那是苻裴辞。
第三张照片，显而易见，是律。
“后两张认得。”我用食指点了点第二张照片:“这是苻裴辞，苻家人，苻时的哥哥。”“第三张是律。”
“没错。”张海滨看着我，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觉得，第一张照片里的人，和第二、三张上的人，像不像。”
像不像？听着他的问题，我又再一次的端详起这三张照片。其实大眼一看，这第二张照片里的人和第一张的，竟有那么五分相似，而第三张，同样也是和第一张有些相似，但第二张和第三张却根本找不到共同点。
“你不觉得，很诡异吗？”一旁的张海滨指了指后两张照片:“这两张都有第一张的感觉，但他们俩却一点相似之处也找不出来。”
“你也能感觉到？”我有些奇怪的擡起头，我明明记得自己并未给他说过我感觉到后两张照片都像极了第一张的事，但他却也发现了这点。
“第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2005年，这个人二十岁。”
05年？我闭上眼睛，这个年份我太熟悉了，它已经被刻进了骨子里，我清楚的记得，那年族长进了青铜门，那年我18岁，上大一。
“你知道拍摄地点在哪吗？”
“在哪？”
“在你的大学。张曦。”
什么？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我的大学？我再次低下头仔细的看着这张照片，可它的背景太模糊了，根本没法辨认。
张海滨的答案让我觉得极其的不安，就像是一场诡异又惊悚的做法仪式，大祭司扭动着已经变形了的身子替我驱散某些脏东西，但其实到头来，那些东西一直都趴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
对于我惊讶的样子，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张曦，这个人，你认识，并且，不止他一个。”
不止他一个……
“张海滨，你能确认你查到的事是绝对正确的吗？”
“当然。”他奇怪的笑了笑:“并且，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三张照片深挖下去是有共同点的。”
“什么？”
“在告诉你答案以前，我有必要提前先告诉你另一件事。”
“你说吧。”我灭掉了烟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