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

姜阮阮心中悸动,就连眼神都有些恍惚。

仿佛她藏在心底的秘密会被人发现般，紧张的手暗暗握成拳头。

她垂眸轻笑：“王爷是不是喝酒了？”

姜阮阮不知道裴司昭为何会这样问，但她知道裴司昭想听的是什么。

正因为她知道,她更明白裴司昭想听的是她心底最珍视的东西,所以她才不想如此草率的说出口。

裴司昭扳正了她的身子，直视着她的双眸认真的问：“没喝酒,我清醒的很，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姜阮阮稳住心神后对上他探究的双眸,笑容纯粹，她道：“王爷是我夫君,我自是喜欢爱慕的。”

裴司昭神情微顿,似乎有些失望：“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想听的是你的真心。”

姜阮阮却说：“我的真心也都在王爷身上，可我们是夫妻，原本就是十分亲密的关系，王爷待我好，我也真心待王爷,和和美美有什么不好呢？”

“不好,就是不好。”

“情这个东西最是容易生变的。”姜阮阮认真说道,“况且一旦心生情愫，便会滋生妄念，那时就是徒增烦恼家宅不宁，即便今日情真意切，来日不顺心时只怕也是两看相厌,如今我们和和气气,何愁不能白头到老呢？”

裴司昭安静的凝望着姜阮阮的双眸，在昏暗的灯火映衬下再无往日明媚,反而多了几分惆怅落寞，失了生机。

他伸手抚上姜阮阮的脸，感受着掌心的凉意，终究是冷静下来，他道：“原来，你怕的是这个。”

姜阮阮垂眸不再看他，总觉得今日她说了许多话会让裴司昭生厌，忙改口道：“我不怕，王爷别误会。”

“我没误会。”裴司昭轻声说着，“我，我母亲早逝，也没人告诉过我女子的心要如何俘获，是我莽撞了。”

姜阮阮摇头：“王爷做的很好，体贴细致，对我及我的家人也十分豁达亲和，况且对我也十分耐心与包容，真的很好的。”

裴司昭摇头，神情有些颓丧，他捧着姜阮阮的脸凑近轻吻在她的鼻尖，轻盈一吻，如蜻蜓点水。

“卿卿，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用安慰我。”裴司昭垂眸说着，又把姜阮阮拥进了自己怀里，“别恨我，好么？”

姜阮阮不知道他如何会这么说，也只是顺着他的话回应：“我不恨你，我很感谢你呢，真的，没有你也没有今日的我。”

裴司昭知道姜阮阮只是在安慰他，也没再说话，真是将她拥在怀里，待了片刻后，才借着筵席未散的由头带姜阮阮回去了紫宸殿。

宫宴结束时已经亥时三刻了。

原本此刻京城街上都宵禁戒严了，奈何今日是宫中筵席，只要看过凭证后便能安稳放行。

回程的马车里酒气有些重，裴司昭偎在姜阮阮怀里，单手搂紧她的腰，生怕她会走丢一般。

他喝了不少酒，姜阮阮有些担心，一直贴心的为他按揉着脑袋。

裴司昭握着姜阮阮的手，你难道：“卿卿，我会对你好的，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姜阮阮听在心里很感动，也很高兴。

却也很害怕，这样的美好的承诺她能信多久呢？

可不管多久，眼下他的话总是真的。

马车停在王府前时，陈氏和姜二郎已经等了许久，兴许是没见到姜阮阮夫妇回来睡不好，索性就在门口等着。

裴司昭喝的有些多，姜阮阮搀扶着有些吃力，幸而姜二郎搭了把手。

陈氏瞧着裴司昭醉醺醺的样子，忙道：“这姑爷是喝了多少酒啊，幸好我吩咐人熬煮了醒酒汤，阮丫头一会儿给王爷喝一些。”

“我知道了。”姜阮阮应着，又与姜二郎一起搀扶着裴司昭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把裴司昭放在床上时，他还紧紧握着姜阮阮的手不曾松开。

陈氏瞧着他们小夫妻俩如此亲昵的模样，脸上也挂着笑，拽着姜二郎就出了门。

小竹打来热水后也退出了卧房，只留下姜阮阮独自为裴司昭擦拭着身体。

看着他醉酒后依旧紧锁的眉头，姜阮阮的心里不由回想起此前他的话，直到此刻对方醉的不省人事，她才敢流露出些许真情来。

她纤长嫩白的手抚上裴司昭的脸，又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五官，唇边带着笑，似回应又似呢喃：

“夫君是我心里如苍松翠柏之人，如何能不爱慕呢。”

可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裴司昭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来。

这样的心思如何能让旁人知晓，自然裴司昭就是更不能知道的那个。

翌日姜阮阮醒来时裴司昭已经不在身边了，小竹来伺候她洗漱时瞧着她疲惫的神色，忙宽慰道：

“姑娘昨夜照顾王爷辛苦，早上王爷起来时还说让姑娘好好休息呢。”

“王爷上朝去了？”姜阮阮问。

小竹在首饰盒里挑着珠钗，又小心翼翼的在姜阮阮发间插好，她道：

“没呢，王爷早起说醉酒难受，便没去上朝，早饭的时候宫里还派了太医署的太医来给王爷看诊呢。”

姜阮阮应声，瞧着此刻日上三竿的时辰，秋日里天气凉爽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可如今太医来给裴司昭请脉，她这个做妻子的自然也要去看看。

姜阮阮刚到前厅时，裴司昭淡定的收回手，太医也在恭恭敬敬收拾着东西，又出声嘱咐道：

“秋来气燥，王爷昨夜饮酒过量以致头等，下官会开些散酒舒气的方子，王爷按时服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