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举义旗齐书逢明主,存善念逢秋得余生
再说顾清风携子山口令。奔赴东门,所过之处皆火光漫天,目光所及皆断壁残垣。终于行至东门,却见于齐书已经收拾妥当,所率心腹二三十人早已摆好架势,静候发落。
清风在寨门前勒马,喝到:
“携云殿战令,令请友帮载酒居行军统帅于齐书,率部死守东门,阻截哑辙,齐竹溃军。望君谨慎行事,切莫闪失。”
见清风来,于齐书知晓大事已成。随即吩咐左右将寨墙上插满事先备好的“归”字旗。于齐书又亲自邀清风登上城楼,两人共同收拾阵脚,备战待敌。
不一时,白芝薇赶着哑辙到了东门,这一路哑辙遭载酒居几路人马数次阻拦,手下死伤大半。好不容易逃窜至东门,见着于齐书部。却见前方寨楼更旗异帜。于齐书更是飞身纵步挺剑杀来。哑辙大呼不妙,心中终于明了。原来这些日子于齐书表面托病不出,就是为的今日做白芝薇的内应!
正思见,于齐书宝剑已然杀到面前,哑辙也只好甩开铁扇来迎,两路人马战作一团。两人斗了少顷,哑辙深知自己武艺并非于齐书对手,况且后方载酒居一众也登上城楼。无奈之下只好飞身跃下城墙,独自逃命去了。身旁喽啰见护法独自逃跑,自知继续抵抗便是死路一条,纷纷跪地乞降。
见走了哑辙,于齐书正要追上,却被身后一阵柔声叫住:
“于护法莫赶,我已在北路埋下伏兵,定擒的哑辙归来。”
于齐书转过身,见着一素衣银发的女子,一副天仙模样,想必便是白芝薇。于齐书俯身拜月:
“树下属下于齐书,拜见帮主!,属下无能,未能生擒逆贼哑辙,请帮主责罚!”
于齐书帐下众侠士见是白芝薇来,也有样学样,纷纷下拜。
“拜见帮主。请帮主责罚!”
白芝薇心中狂喜,得了此等精兵悍将,载酒居的宏图霸业指日可待。白芝薇连忙上前,俯身扶起于齐书,慰到:
“于护法不必虚礼,于护法武艺绝一,忠义无二,日后必将是我载酒居的支柱栋梁。无非是走了个哑辙而已,于战事无碍。白某哪里忍心怪罪。”
听闻此言,于齐书心中百感交加。回想自己昨日在秀申帐下时从未受过如此礼遇。不仅感念自己过去误入歧途,更是对白芝薇敬佩万分。
“同袍们,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好样的。”
地上伏拜着的众人更是惊诧,可望而不可即的载酒居帮主,江湖四大美女之首的白芝薇竟然对自己这种江湖宵小如此礼待。这一众无论曾经是地痞流氓还是泼皮无赖,此刻都认定了这位刚刚见面的新帮主。
白芝薇新得了精兵强将,却毫无功夫喜悦,眼下江左盟城中还有白余残党散落在城寨各处,不能叫其各自走脱。白芝薇随即吩咐宇文沪,于齐书各领一路惊醒侠士,分向南北收拾城寨中拼死抵抗的江左盟残党,令许优再率一队往寨中各处插满“歌”字旗。自己则带着贾桃等众直奔江左盟议事堂。
载酒居四路人马各自出发,顾清风也别过众人,载着满心欢喜,独自去寻自家帮众。
却说子山新词一行在火海中收拾江左门残党,所到之处医师工匠放行,武人缴械绑缚。一众义士虽大获全胜,却也决不滥杀无辜。
子山正掩护着三五位工匠撤离,忽然听闻刀剑哭嚎声中一支暗箭破风而来,回首看定,飞箭即将射中自己身后一位同袍面颊。危急关头,子山顾不得许多,随即在马上飞身跃起,直挺挺扑上那侠士身前,为其挡下暗箭。
这一箭势大力沉,直接将子山胛骨射个对穿。众人见子山中箭,无不大惊失色,纷纷下马将子山团团围定,星舟连忙扑进人群。解开药囊为子山上满止血药,又开了一壶烈酒为其清洗金疮。
待伤口包扎完毕,子山左肩已整个肿胀起来,疼痛钻心难忍。新词吩咐俞十二领着子山回携云殿歇息,子山却执意不肯。仍然忍着剧痛翻身上马。众人也只好忍着心痛各行己事。
携云殿一行再向前进,拐过个屋角,远远望见前方医庐门口,载酒居一行正从医庐中抓出医师一个个缚在马上。
子山连忙催马上前,却看定为首之人正是宇文沪。两人远远行了个礼,子山先问:
“副帮主别来无恙,《侠书》有言,帮派交战不可赶尽杀绝,如今我联盟大获全胜,副帮主为何要对手无寸铁的医师痛下杀手?”
宇文沪心知肚明,载酒居的规矩向来便是破帮之后不留活口,多少年来皆是如此。载酒居与江左盟又多年交恶,若是寻常帮派,也便卖他陈子山个面子放人,唯独这江左盟,自己万万不可放人。
“子山兄有所不知,江左盟历年来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这些医师虽然不会武功,却也助纣为虐。此等败类为何不杀?”
“只因我等绘字为侠。”
宇文沪万万无法料到子山会抬出这么一句来压他,一时语塞,无言作答。可赶尽杀绝是白芝薇亲下的命令,无论如何不可违背。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于私,在下可为子山兄通个方便。可今日在下率载酒居众同袍奉命行事,子山兄无权阻拦,更无力阻拦。”
宇文沪将整个脸皮撕破,子山便也不再拘礼。下山前师傅悉心教诲,见人蒙难如己难,逢人行恶如己行。如今宇文沪要将一群手不习武的弱女子赶尽杀绝,分明是以武行恶。却碍于盟约在前,仍然忍气作答:
“副帮主莫要一意孤行。”
宇文沪也怒上心头,刚要发作,却听身后马蹄中挤出一声娇喝:
“宇文沪你好生无礼,子山贤弟请你放人,那便放了又如何?”
载酒居一众分辨出是白芝薇的声音,随即下马伏拜。却见白芝薇领着贾桃一众徐徐而来,径直越过伏拜在地的宇文沪,走进陈子山身前:
“子山贤弟,宇文沪念及昔日旧恨,心中想的是为我载酒居的弟兄们报仇,若是冲撞了你,请你莫要责怪,我们这便放人。”
说罢,白芝薇对宇文沪使个眼色,宇文沪连忙起身,亲自为马上缚着的医师松绑,那些个小医师日夜在江左盟安居,何曾见过如此打败。刚解开身上束缚,随即哭嚎着向寨外狂奔。
子山紧盯着几位医师逃跑的背影,心中暗念“安存”,忽然跑在最后的那个玲珑身影回首与子山四目相对。
此人正是方才暗巷里帮主子山一行潜伏的步逢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