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猛侠士智拐俏千金,破落户夜袭副帮主
“啊?”
“啊什么啊?瞧你那呆样!”
相柳聊的兴起,索性左腿跨过马头,面相子山横坐在马背。
“父亲年轻时将我长姐许配给了扬州司户的儿子,只为了在官府寻些可用的人脉。不料那天杀的纨绔整天对我长姐非打即骂。直到有一天她实在遭不住,便偷溜到府衙院子里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待我二姐及笄后,父亲觉得心中有愧,便随她喜欢,将她许给了苏州的一个穷秀才。哈哈哈……”
相柳乐的前仰后合,几乎从马上栽倒下来。
“就是杜成!这小子一连考了十年,屡试不中!他与我二姐确实恩爱有加,举案齐眉,可直至今夫妻二人日还要靠我父亲接济,时常揭不开锅!”
“又过了十年,便到我了。父亲倒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偏要寻来个人中龙凤,打开春便在扬州府紧锣密鼓的张罗,本小姐可招人稀罕!来我府上提亲的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来一个,他瞧不上一个,来两个,他赶出去一双。直至遇到了你!”
相柳将圆脑袋凑的更近,伏着身子将子山盯着直发毛。
“我?”
“我父亲喜欢你呗!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相柳张牙舞爪模仿起秦庄主老态龙钟的模样,乐的子山前仰后合时,他又忽然平静下来。
“不过,倘若全天下的女子都挤破头去嫁所谓的人中龙凤,又有几个能真正被爱呢?”
子山沉思着并未答话,相柳也努起嘴不再言语,两人一同望着夜空中星海西流,绵延不绝。
两人趁鸡鸣前赶回秦庄时,相柳也在子山面前显了一番身手,踩着自家墙根三步翻跃进去,辞别都未来得及。
子山望着相柳离去的身影如释重负,揽过相柳抛在原地的赤马缰绳。紧一挥鞭,两匹骏马齐头并进,载着懵懂的侠士一路向西。
殊不知,秦府墙根后,又有情深意切的帮主等候多时!
相柳翻过院墙时有意在子山面前显摆,只顾着动作流畅雅观,落地时重心不稳,晃悠悠正欲栽倒。忽然斜下一只阔手,稳稳接住其嫩柳腰身。
相柳匆忙中回首去望,那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帘。
“黄申哥?你的伤好了?”
黄申不敢与相柳过于亲昵,将其身子扶定后便退出半步答话:
“相柳妹妹都要嫁人了,还不许我带着伤过来看看?”
黄申打趣中醋意浓得几乎可以泡菜,相柳却丝毫察觉不到,只跳着步子往前方石亭中赶。
“你说陈子山?不过是我父亲执意做媒,我才不嫁那腐儒!”
相柳嘴上说着,身子也闪至石亭圆凳上坐的稳妥。黄申也不见外,打趣着移步跟来。
“我看不然吧,昨夜扬州城里陈子山可是出了好大风头,飞身擒鹄,技惊四座。那陶偶在何处?叫哥哥瞧瞧。”
黄申说着便伸手来要,相柳却将樱桃小嘴噘的老高,使三分柔力将他手指弹开。
“可不可以不要总是监视我啊黄申哥!又是厄殃这贼人通风报信?”
“相柳妹妹莫气,厄殃不过是恰巧路过被喧闹声吸引过去。妹妹莫要多疑。”
任凭黄申如何解释,相柳仍把架子摆的老高,直至后来听得烦了,索性将两个耳朵死死堵住。
黄申倒深知相柳秉性,见这泼丫头油盐不进,只转转眼珠,伏在其耳边密语几句。正赶上一声雄鸡报晓,听不清两人如何商议,只见那黑,红两支身影忽然起身,而后便踏着步子纵身飞跃,向北翻越院墙不见踪影。
说罢玲珑娇俏秦相柳,再表木讷痴傻陈子山。这秀侠士揽着两只缰绳且行且歇,直磨蹭至辰时四刻方才缓缓赶回帮派。
离老远子山便察觉不对,子山连忙拍马上前去瞧。月满楼正门两侧立柱各自绑个醉汉,一个披头散发,鼾声正盛,一个身影羸弱,哀嚎不绝。其中那瘦弱的破落户见子山来,唤的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帮主救我!”
“术明?”
子山恐怕是帮中遭了贼人,慌忙着飞身下马几近被辔头绊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为术明松绑时,又瞧见左手另一位绑着更紧的,正是醉的不省人事的难为水。
子山急得手忙脚乱,捯饬了半天也解不开紧缚在术明身上的麻绳。急火攻心时一面上下其手,一面发问。
“术明兄为何被缚在此?可是帮中遭了贼人?其余同袍可好,副帮主何在?”
“顾新词在此!正是我绑的他!”
一声莺啼破门而出,新词领着月满楼一众侠士侠士已在门口恭候多时。子山仔细看定,新词头上遮了层青纱望不清面貌,其余众人则神色异样,看不出是悲是喜。
子山料到昨夜出帮之事被新词知晓,大惊失色着一动不动。却看新词风风火火,纵步上前。
月满楼这一种侠士,上至帮主陈子山,下至伙夫术明,一个个抛头洒血,无畏无惧,唯独被新词管教的服服帖帖。见那五尺红衣挤在自己面前,子山也不自觉的两股颤颤,几欲奔逃。
“新词姑娘莫不是要将陈某也绑上帮门?”
新词与子山相识半载,从未见过其这番软糯模样,一时兴起,也出言挑逗起来。
“属下自然不敢,帮主出帮嬉游,饮酒作乐,即便是与秦三小姐独处一夜,也是无拘束束的。只不过……”
子山正被新词说的羞臊无比,面红耳赤,忽见新词扯下面前青纱,露出杏脸高高胖起三圈,面颊上还微微残留些血渍。子山正疑惑新词怎会变成这副模样,那五尺女侠纵步上前揪着术明耳朵厉声喝到:
“这伥鬼平日里被我管教的烦了,吩咐一旁那醉鬼趁夜摸进我卧房扇了我三个嘴巴!”
子山万万料想不到术明如此胆大包天,立在原地强忍笑意时,暗中瞥见对面一众豪侠同样忍俊不禁。
“你还笑!”
新词气的暴跳如雷,自衣襟里掏出两只碎牙举至子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