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没等安然决定怎么做彪子就做了决定,“嫂子,我觉得鱼丸鱼胶已经做的差……
第180章没等安然决定怎么做彪子就做了决定,“嫂子,我觉得鱼丸鱼胶已经做的差……
没等安然决定怎么做彪子就做了决定,“嫂子,我觉得鱼丸鱼胶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以后我就在家做鱼丸拿出去卖。以后没事我就不过来了,家有事就喊我。”
安然知道这孩子估计也听到了什么闲话,没做挽留“你想怎么去卖?”
“我想晚上做出来一早去卖。”
“那好,车子你先拿去用,我用了会去找你要。”
彪子想拒绝却默默接受了安然的好意,等他有了钱一定会买一辆。安然送了他一块新的案板,一把菜刀,两把打鱼泥的铁杵,以后就看他怎么走了。
彪子在青梅上市的时候用安然的自行车开始了卖鱼丸的生意,车子骑到哪儿鱼丸卖到哪儿。车子大多时候被彪子借用安然不得不去了一趟县城解决徐英家车子的事。修车师傅手里仿佛有无尽的旧车,一辆好点的百十来块,差点的五六十的也有。城市上班的工人嫌弃车子旧了村里正好拿来用。有了车子徐英便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了。
去年各家收入都不错,陆续有人家通过各种关系买了车子,一时间人们出去的机会越来越多,接触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有些人的心思开始活动了,尤其年轻人的心,他们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安然找大伯母腌咸柠檬和咸梅的时候就听徐英说村里有人出去做工了,“每月都有几十块的收入,还有住处,除了吃喝剩下的都能抵上村里干两三年。”徐英很羡慕。
“想去你就去!别在这儿酸不溜丢的说话!”大伯母没好气怼上一句。
“这话可是您说的,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去!”徐英不甘示弱。
安然笑,她知道村里人走出去是早晚的事。
“看看她,总是没大没小的!气死我了!”其实大伯母早就认了,她这个人媳妇嘴上从没让别人占过便宜,但心眼不坏。
“阿婆您可别气坏了,我那二哥媳妇相看的怎么样了?”
说到老二的媳妇,大伯母脸色不好起来,总之高不成低不就,没一个合适的。
“这事不是着急的,二哥人好,总会遇到合适的。”安然宽慰道。一大盆去蒂青梅被她洗的干干净净,用粗盐腌制一晚去掉青色,捞出晒一晒,装入罐中加粗盐干腌,这样能保存的时间久一些,剩下的就是时间的等待。
在调味很少的年代咸梅仿佛无处不在,蒸鱼炖肉煮鸭放上一两颗味道顿时提升上来。还有咸柠檬,几乎家家都要腌上一两罐。咸柠檬可以止咳化痰,缓解咽喉疼痛,做法也简单,只需要将柠檬与粗盐密封罐中储存即可,时间越久颜色越深,一般是炖汤泡水喝,笋鸭汤少了咸檬就如少了灵魂。
安然家里的瓶瓶罐罐比以前更多起来,什么季节她跟着干什么,那个收音机就如随身听,时刻能听到最新的新闻。随着汕头获批成为经济示范区,大笔资金随着人流涌入。他们打的是侨乡旗帜,那些漂洋在外的华侨被引来共筑家乡的辉煌。
年轻人更多的跃跃欲试,他们羡慕那些能出去赚钱的人。安然却带着美凤和两只狐狸出来采鼠曲草和朴籽叶,时节做时粿,又是清明节,鼠曲粿和朴籽粿就要做起来。朴籽粿和鼠曲粿都有季节性,除非用干品,都能干的能与鲜的能比吗?
鼠曲草需要采摘最鲜嫩的顶尖,上面带着一层绒毛,毛乎乎娇嫩嫩,回去洗净熬熟浸泡出苦涩,捣烂,与大米粉糯米粉混合揉成面团便是鼠曲粿的粿皮。
朴籽粿需要朴籽树的嫩叶,洗净捣烂滤出汁水与大米粉糖混合成粘稠面糊,发酵后装入陶制粿印蒸制而成,朴籽粿蒸出来颜色青绿,散发着特有的朴籽清香,入口绵润香甜。是这里清明祭拜必备。
两只狐狸撒欢地跑着,一会儿就没了影,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美凤第一次跟妈妈采叶子,小嫩手帮着妈妈揪嫩叶,叶子落下,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给妈妈。
“美凤真乖!帮妈妈摘啊,回去咱们做好吃的!”安然不可能指望美凤帮忙,纯粹是想带着她出来玩玩。经过安然加持,美凤现在跑的很快,身体更加健康。
“给涛哥,不给三毛!”美凤还记恨三毛爱抢她东西的坏毛病呢!
“好,不给三毛,只给涛哥”
“还有蓉姐姐,阿婆,阿公,彪子小叔,权阿公。”对她好的倒是一个个记得清楚。
“给妈妈背一首诗!妈妈想听美凤背诗了!”
美凤仰头看天,又看看草地,大声诵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安然哈哈笑起来,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曾经有人说过,小孩子背东西无需弄明白,多了自然融会贯通,现在安然信了。从去年安然便让美凤背诗,虽然整句说不出来,最后一个字是一定能给你接上的。开始接一个字,后来两个字,今年开始可能背三个字四个字的东西了,字多了便拆着说。
安然:“人之初”
美凤“性本善!”
安然“性相近”
美凤“□□!”
…….
野外那一片绿油油的半坡上,一大一小一边采摘着鼠曲草的嫩芽,一边背着《三字经》,偶尔两只火红的狐狸出来在草上撒欢打滚嬉闹。
安然很享受如此安宁祥和快乐,而这样的快乐只能是短暂,美凤的人生必须面对很多艰难,她能做到的只有让她童年无忧无虑,让她的基础更为稳固。
清明前夕一些海外的华侨开始回来祭祖,今年的阵势很大,连他们村都有三个受邀回来祭祖的侨胞。其中两位一直与这边没断联系,父母没了还有亲兄弟子侄,另一个却是多年没露过面的。
“那是黄家另一房的,小名黄麻子,小时候得过天花,脸上有麻点。解放前就去了南洋,多少年都没音信,可怜了他媳妇,守了一辈子活寡,无儿无女,把公婆伺候出去了她也走了,临了都没见上一面。”大伯母对要来的人显然是知道的,不光她知道,还有村里的老人都知道。
“既然没死这些年都没音信可不是什么好鸟,别人也下南洋,哪个没给家里寄钱物?就学校教学的陈子强,他和他阿妈这些年都是靠着他阿爸从外面寄来的钱才过上了好日子,娶了媳妇盖了房,村里第一辆自行车就是他家买的。人虽然没回来钱物没少,这才是不忘本!”
大伯母又说了另一家,还是村长的族亲,“看看族长那一大家子的日子就知道没少得好处。”
这些八卦安然倒是喜欢听,也想看看那些华侨来后的热闹,今年由于上面的精神,各村都要举办欢迎仪式,拿出阵仗,拿出诚意,全力为华侨回来祭祖开绿灯。
连安然和在家看孩子的阿婆们都有了活计,女人们就是做粿,祭祀用的粿!让那些游子尝到家乡的粿,还要准备带走的。这样一来就需要准备很多粿,还有准备宴席,按村长的意思是要举办全村的宴席。
这阵仗够大!绝对够大!
“美凤妈,电话!”妇女主任急火火跑来叫安然去接电话。
“谁来的?”
“是你家阿公!别急,那边电话挂了,说是等一下就打来。”妇女主任让有些急迫的安然慢一些。
安然一听不由一笑,现在打个电话费用很高,尤其长途,人们不得不算计着怎么节省,打两次电话总比一等就是十几分钟划算。
“美凤阿妈,等下问问你阿爸清明能回来吗?”刚到村委村长支书都问向安然。
“好,等下我问问。”安然猜一定是村里想要林成荣回来帮着操办宴席。
“成荣不知怎么想的?孙女还在村上自己怎么就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村长轻声道,像是在与安然说,又像是在与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