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强制

041强制

周幸以真的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只是脊背略有弯曲，走起路来双腿岔开，大外八，腰部僵硬，直挺挺走路，类似一瘸一拐。

姿势实在太过古怪。

但动作极快，不多时就消失在门口。

柳栖闻骤然看见他这副模样，怔愣片刻后挣扎着起身。

大门紧闭。

他面色平静擡手，试图擦擦脸颊上干涸后略显紧绷的泪痕。

然而手指粘黏了许多带腥味的白色液体。

他的手指似是被冰封至原地，悬在半空，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倚靠在床头发呆。

脏，好脏。

不该是这样的。

柳栖闻略略蜷缩起指节，一把抓住床的边缘，反复擦拭摩挲。

指腹被擦出一片深红，血点涌到指尖去，手上的味道难以清除。

说到底，还是周幸以在发疯。

一发疯就发许久，根本停止不了。

现在，快把他也逼疯了！

柳栖闻喘了两口粗气。

窗外逐渐被夜色掩盖，柳栖闻被袭来的困意淹没。

他和周幸以都心知肚明，那所谓的姜汤不过是借口，有没有发烧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难。

只是单纯作为借口实在好用。

周幸以换了件宽松的黑色睡衣，光脚行走。

行走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清。

他端着一个碗推门而入。

碗里装了小半碗黄褐色的姜汤，正氤氲着白色雾气，伙同额前的发丝一同遮盖了周幸以的大半眉眼。

屋内的暖意散开一些。

床上有个不太明显的起伏，纤瘦的人蜷缩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忍不住让人带上怜悯之心。

周幸以不动声色，似是随手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顺带拨了下倒下的相框。

相框里只有一张背过去的照片，照片整体泛黄，背面右下角写了串数字。

字体小巧，书写的末端往往扬起一道笔锋，乍一看柔和的字暗藏锋芒。

柳栖闻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周幸以手臂枕住头，躺在柳栖闻旁边，目光直直盯着天花板。

两个人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但井水不犯河水，中间像楚河汉界不可逾越。

不知过了多久，周幸以突然擡手，用手背感受碗的温度，随即微微蹙眉，但始终未吭声。

一碗因借口产生的姜汤，是否应该真的被喝下？

周幸以自己也说不清楚，哪怕这借口是他先行提出。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周幸以的声音极轻，也不管旁边的人有没有听到，他向来张扬放肆的眉眼柔和一瞬，又像是胜券在握，“和我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

柳栖闻的呼吸平稳，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睫毛微颤。

周幸以像在自说自话，时而笑出声，时而发出喟叹。

听起来真像疯了。

周幸以说着说着，话音逐渐淡下去。

他翻身去，伸手放在被子上，贴近柳栖闻。

他看不见柳栖闻的眉眼表现，但能感受到他逐渐紊乱的呼吸。

气音回荡在卧室里，手指沿着被子边缘，环住柳栖闻肩时。

手背暴起明显至极的青筋。

最后周幸以得寸进尺，借着“安慰”的理由，理所当然将就说护在怀里。

他的身量比柳栖闻高出许多，环住他的动作做得轻易，他轻嗅身前人身上的味道，清浅自然的香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

周幸以难以节制，想把这味道通通吸入自己的身体，让这味道和自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柳栖闻是被热醒的。

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他猛然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就这么落在他眼前，柳栖闻一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