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先帝赐婚圣旨犹在,他做不到。 - 朕就静静看你表演 - 黄意映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3章先帝赐婚圣旨犹在,他做不到。

第133章先帝赐婚圣旨犹在,他做不到。

柳晴怔愣着望向她,目光中的怀疑并未消散,只是语气不再盛气凌人。大约是换回了姑娘家的声线,她无端地有些羞怯,“你们说官话,冠冕堂皇听着叫人受用,但多的是说一套做一套。”

月仙没接这话,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问清楚柳晴和木牌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个假的贾岩,他究竟是什么人?

果不其然,柳晴大为惊骇,“您,您看过木牌上的话?”

她点头,“我正是奉皇命前来彻查此事。”

柳晴的眼睛一瞬间亮了,她急切地往前一步,“大人,您可见到了,给皇上送木牌的人?”

给皇上送木牌的人,而不是贾大人。

月仙说没有,“那人重病在身,面圣不久便不治身亡了。”

柳晴双眼噙泪,偏当着月仙的面不好宣泄,只好别过脸,悄悄擡袖拭去。

月仙心中已有猜测,低声唤她,“姑娘认得他,对么?”

这声姑娘,无异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柳晴俨然快站不住了,她擡手掩唇,压下喉中呜咽声,视线重新落在碑座的水波纹上,“此人……正是民女的兄长,柳昉。”

胸中何其酸涩疼痛,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哥哥是为民请命而死的,好容易盼来了新任巡抚,她得抓住机会陈情,“大人明鉴,木牌上所刻的四句话,是淇州百姓几十年来的心声!”

几十年来。

几十年来?

何叔赟治水不就是八十年前的事?

月仙心念忽地一动,那木牌上的前两句话,写的是“人祸不改,天灾不息。连年水患,因治水起”。

抛开第一句中语焉不详的天灾人祸,第二句中的治水,莫非指的就是何叔赟的束水攻沙之策?

未等她发问求证,柳晴就已经撩袍跪了下去,“大人,民女代淇州百姓恳请您,向皇上奏请掘开芦苇堰!”

没有了芦苇堰的拦截,洪泽湖中所蓄湖水能够沿着水道流走,从此淇州也就不必再受洪泽湖涨水的威胁。

柳晴殷殷望着年轻的巡抚,可对方却沉默地板起了脸孔,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

“太迟了。”

如果是在洪泽湖水域还未扩大的时期,湖中蓄水量小,拆毁芦苇堰并无任何风险。

可现在的洪泽湖早已是今非昔比,一旦芦苇堰决堤,东侧的宝应和高邮将和淇州面临同样的灭顶之灾,更别说此二地就在运河沿线,洪泽湖水甚至有可能漫过高邮湖,直接涌入运河……

“我明白淇州百姓的难处,但此事发展到如今,已经不是仅仅靠掘开芦苇堰就能解决的了。”

远处天光渐暗,夕阳的余晖在云层遮掩下愈发微弱,风更冷了。

她伸手,将镜片递还,“淇州之事须得从长计议,我虽为巡抚,但事关凤淮两地多个州县,当先奏明圣上。我想请姑娘写一份供词呈给皇上,不知姑娘愿不愿,敢不敢?”

柳晴毫不犹豫,“我当然敢,大人尽管吩咐。”

这样的干脆利落,有些出乎月仙的意料,“今日天色已晚,姑娘若随我走,于礼数不合,亦有损姑娘清誉,姚某以为……”

“那就明日!”

话毕,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何等冒失,“大人恕罪,民女情急之下失言了。”

月仙未做他想,只好奇问道:“尚在正旦节里,姑娘频繁出门走动,难道不会有所不便?”

柳晴见她并不责怪,遂安下心来解释,“大人有所不知,淇州水患乃我曾祖父毕生之憾,若我能于此事尽心,家人只会赞我孝顺,决计不会责怪。”

她嫣然一笑,“多谢大人体恤,民女当真无碍。”

于是月仙也松一口气,“那姚某在府衙静候姑娘。”

这阵子天黑得早,月仙也不再多耽搁柳晴,嘱咐她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跟袁太监辞行时,只轻描淡写,将先前种种归为误会一场。

因木牌之事有了眉目,她乘车返回,一夜好眠。

翌日上午柳晴就到了,照旧做男子打扮。月仙叫黄若璞来帮忙,两人一个问讯,一个记录,一份洋洋洒洒的供词,竟也写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淇州到山阳并不近,月仙过意不去,坚决将柳晴留下来用了午膳,又说等皇上有了裁断,自己还要再往淇州去细查,请她稍安勿躁。

柳晴得她承诺,自觉暂且了却一桩心事,领了同样一身男装的侍女告辞出了衙门,却在门口遇上了另一辆分外眼熟的马车。

灯笼上的何字看得主仆二人心里窝火。

马车才停稳,小厮呵腰打帘,从里面先后钻出一男一女。

大年初二碰上这家人可真叫晦气,柳晴拽了身侧侍女一下,示意她加快脚步,无奈那刚下马车的女孩子眼尖,伸一根小手指,朝两人方向悄悄地点了点,“三哥哥,那小相公面容倒好似柳家姐姐,你说是不是?”

何润将信将疑地看过去,可不是,那模样分明是个女儿家!

她怎么会这副打扮来巡抚衙门?

还没容他琢磨出名堂,他妹妹何婳已然按捺不住,试探着开了口,“柳——”

小姑娘嗓子细,声音轻,挨了哥哥狠狠一记眼刀,立马就收了声,但这动静足够让还没走远的那对主仆听清,柳晴循声回首,正巧撞进何润眼里。

何润愕得险些噎住,最后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板着脸对仍在朝柳晴张望的妹妹训斥道:“柳家家风不正,难怪教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咱们是正经人家,婳儿可千万不能学她,没得给你哥哥丢脸。”

何婳最不喜他端着兄长架子说教,明明从祖父辈就分了家,平日虽有走动,但两家人就是两家人,总不能因为都姓何,就由着这位族兄颐指气使。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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