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夜色深沉，爱因兹贝伦城堡庭院上空笼罩的结界流动着波纹般的月色光辉，清丽明亮地铺在花圃上，四方花圃围绕着中央圆形空地在微风中掀起阵阵涟漪，空气中酒香与花香交错弥漫。
本是一幅良辰美景图，然而在场众人却端的是神色各异。
saber已将灵衣外沉重的盔甲褪下，正襟危坐地面对伊斯坎达尔，而后者直接略过对方探究严肃的目光，率先打开酒桶舀出酒来，就着长柄酒勺仰头畅饮，豪气无比。
由于雅舍尔姑且算是在场唯一的“未成年”，当然不必参与，他也不想参合进英灵的酒会中。至于恩奇都，他和雅舍尔想法一致，因此婉拒了征服王的邀请，坚持守在自家少年御主身边。
只见征服王痛痛快快喝完一勺，意犹未尽地一抹嘴巴，便道，“据说圣杯会由最合适的人获得，而这里发生的争斗，就是选拔这么一个人的仪式——”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如果只是要进行选拔的话，根本不需要流血！只要英灵们都能了解到彼此的格局孰高孰低，那么自然会找到答案。”说着，他又舀出一勺酒液递给saber。
尽管共用同一柄酒勺，但显然两位王者都是不拘小节之人。saber接过酒勺，一饮而尽，坦诚而正直地将勺柄横呈在征服王面前。
这一举动是在说明，她并非看上去那样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小姑娘”，而是一位足以与伊斯坎达尔平起平坐的王。
“哈——”征服王流露出一丝满意神色，重新接过酒勺。
“所以，你想先跟我比一下吗？rider.”亚瑟王目光如炬直视对方。
伊斯坎达尔一愣，脸上旋即显出粗犷笑容：“不错，既然你我都自称‘王’不肯退让，自然就不可避免。”
“可以说这并非是一场比斗，而是一场问答。谁更有资格当‘圣杯之王’！”
空气中静默一瞬，气氛不算剑拔弩张，却也并不轻松。
征服王大手一挥道：“就让我们来以酒问之！”
站在不远处观望的爱丽丝菲儿虽十分担忧saber那边的情况，可也不能怠慢了另外一行客人……更何况结盟一事也还没能来得及向对方提起。
因此她唤来侍女，为另外两位在场御主准备了椅子。
雅舍尔当然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而恩奇都在一旁为他倒了杯热茶。韦伯就没有英灵服侍在身侧了，就算有，他敢使唤那位骄傲的王者为他端茶倒水吗！？作为被自家从者使唤的一方，韦伯在心里泪流满面地咬着手帕，敢怒不敢言……
看看人家的从者，温柔体贴美丽善良……好吧，这其实是他眼里的美化滤镜作祟，谁让那位lancer生得那么好看呢。
韦伯不知道的是，恩奇都并不像外表那般看着好相处，它曾是世上最冷利的武器，只为一人而战。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金发少年并不像任何一个他所遇到过的人，只是存在本身便令人移不开目光，忍不住臣服。
恩奇都想起了自己身为王者的友人，那个人也是天生便具有君临天下的气质，而雅舍尔无论性情还是气度，都宛如平淡的温水，却令人想要亲近。
“怎么了？”雅舍尔捧起杯子喝了口茶，看向投来莫名视线的碧发从者。
恩奇都神色淡定地眨眨眼，一脸无辜，好像盯着自家御主脑袋看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
雅舍尔跟从者毫无意义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然放下茶杯，看向庭院中央的方向。
恩奇都显然也注意到了，微微睁大的双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爱丽丝菲儿和韦伯也接连注意到了结界内的魔力异动，空气中泛现无数金色光子汇聚一处，渐渐凝成一个金闪闪的人形，显然是一名在场众人都见过的英灵。
不请自来的“客人”一步步向saber和rider走去，语气中是不怒自威的高傲，“胡闹就到此为止吧，杂种。”
吉尔伽美什。lancer在心中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archer好似有所感应一般，锐利目光扫过lancer，紧紧绷着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勾起一抹熟稔笑意。
雅舍尔注意到二者反应，手指轻叩扶手，只消一眼便了然于心。古巴比伦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宁录的后人么。
恩奇都张了张嘴，而未等他开口，便听英雄王扬起手道：“过来，吾的友人——恩奇都。”
听见archer这冷不丁的惊天台词，除了lancer主从外的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全员石化。
居然还能现场认亲的吗！？
碧发英灵瞟了御主一眼，金发少年对他点了点头，一脸事不关己的随意模样。恩奇都敛了目光，顶着一众或惊讶或疑惑的视线走向吉尔伽美什。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道：“王啊，好久不见。”
“真是意外之喜，吾友。”他眯起猩红眸子一扫在场另外两名英灵，愉悦的神情染上一丝不满，“我受邀来看看所谓的‘王者之宴’…哼、竟然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举办，不过如此。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便宽恕这些鼠辈的无礼罢。”
反应过来的saber怒目而视道：“什么受邀？archer，你怎么会来这里？”
一旁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征服王哈哈一笑，挠了挠头发道：“这个嘛……我在路上看到，就顺便邀请他过来了，人多酒才香嘛！”
……。saber凝噎，冷冷眼刀飞向毫无王者仪态的红发大汉。
饶是征服王的厚脸皮也败下阵来，帮忙打圆场道：“来！咱们言归正传，既然诸位都到齐了，继续喝酒吧！”
说着他又舀满酒勺，递给面前金闪闪的王者：“哈哈哈——迟到的先自罚一杯！”
凭借恩奇都对友人的了解，这种酒他估计是看不上眼的。果不其然，见英雄王握住勺柄，尝了一口便面露嫌弃道：“这是什么便宜货色，你真觉得靠这能拿来衡量英雄？”
“是吗？”伊斯坎达尔撇撇嘴，看向身旁的酒桶，“这在本地市场里可是非常好的酒了。”
“哼、鼠辈就是鼠辈，会这么认为，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酒。”他冷笑一声，丢开酒勺，擡手浮现出金光闪耀的召唤阵，从宝库中取出黄金打造的酒壶来。
“看好了，然后记住，这才是所谓的王者之酒。”语罢，他又将一道取出的纯金酒盅抛给征服王。
恩奇都默默叹了口气，在吉尔伽美什身旁跟着坐下，接过由征服王斟满的酒杯。
杯中散发出极品的浓郁酒香，不提伊斯坎达尔喝完后陶醉的表情，就连saber都不禁为之赞叹——这确实称得上最好的酒。
“无论是酒还是剑，我的宝库中只有最好的财宝。”吉尔伽美什眉眼一挑，笑道，“这样一来，王的格局孰高孰低就已经确定了吧。”
saber放下酒杯，蹙了蹙眉。而伊斯坎达尔却道：“archer，你的酒中极品确实配得上至宝之杯。不巧的是，圣杯和酒杯还是不同的，你必须先告诉我们你究竟在圣杯上寄托了怎样的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