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陶驸马
回到京城半个月以来，除了常娴和宋芙宁时不时来她院子里的“拜访”之外，宋佳诺的日子都相对舒心，闲下来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思给宋子萱的婚事筹备出出力。
这天，宋佳诺带着三秋和杪春出了门，去了京中最热闹的长乐大街。
将马车停好，宋佳诺戴上帷帽下了马车。此时约莫刚巳时，街上的行人有些多，三人也因此放慢了脚步，沿着街道逛起来。
过了一会儿，人群不知为什么突然起了骚动，都朝着她走的方向涌过来。“小姐当心！”有了上次的教训，三秋和杪春二人几乎是马上将宋佳诺和涌动的人群隔开，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宋佳诺望着人群的方向，只见迎面走来两列人马，人数不多，行动规整有序，一辆马车缓缓行进在队伍中央。这阵仗，不用想也知道马车中人定是非富即贵。
马车中的人并没有露面，今日也无需要迎接贵人的官方消息，于是百姓大多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马车中的人是谁啊？”“不知道啊，看这阵仗，肯定是贵人！”“啧你这不废话吗？”“哎，我倒是听说，周王和沈小侯爷在临安的事务已经处理完了，似乎在回京的路上，你说这里面不会是……”“什么？你的意思是？”“嘘！”……
宋佳诺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朝着人流的反方向走去。
“小姐，我们去哪？”三秋和杪春寸步不离。
“去取给大姐姐的新婚贺礼吧。”宋佳诺说道：“人太多，短时间内这一片估计也逛不成了。”
一行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姜氏首饰行。
“您慢走。”姜嘉宁温婉有礼地辞别了上门的顾客，正要转身离去，戴着帷帽的宋佳诺正好行至首饰行的门前。
姜嘉宁认出了三秋和杪春，眼睛一亮，上前将她迎进雅间：“佳诺姐姐！”宋佳诺跟着她进了屋。
宋佳诺左右环视了一圈，又看向姜嘉宁，问：“怎么今天是‘姜掌柜’亲自来看店？”
姜嘉宁听到“姜掌柜”三个字，脸上一臊：“哪来的‘姜掌柜’？我差得远呢，姐姐莫要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我不在的这三年，嘉宁进步可不小吧？”宋佳诺笑道。
姜嘉宁是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在京城结交的好友。七岁那年，母亲将她带来姜家的首饰行定制首饰，半大的孩子耐不住性子，在母亲和姜掌柜商议订单的具体事宜时，宋佳诺便独自溜上二楼，路过雅间，听到房间里有男童女童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宋佳诺推开门，正好看见在房间内学习珠算的姜嘉成和姜嘉宁兄妹。
“你是？”姜嘉成率先发问。
“你们在玩什么呀？”宋佳诺反问道。
“我们没在玩！我和哥哥在学习！”姜嘉宁鼓着包子脸反驳。
宋佳诺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在这种地方遇到年龄相近的人实在难得，于是小跑着进房间二话不说询问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
小孩子之间的牵绊总是以奇怪的方式建立，总之后面凌意樊快离开时没找到宋佳诺，和姜掌柜一起找了半天，才在推开二楼雅间的门后，发现了三个已经愉快地打成了一片的小孩。
离开时，三个小孩还约好了下次还要一起玩。
宋佳诺比姜嘉宁大一岁多，姜嘉宁自然而然地以“姐姐”称呼她。三年前宋佳诺离开的时候只跟三个人打了招呼，除了自己的哥哥，另外两位便是姜氏兄妹。
从临安回来以后很快便和他们兄妹联系上，三年过去，不变的是三人的感情，还是和从前一样好，而变化的，便是在没有见面的时间里各自的经历带来的心境和能力上的改变和提升。例如姜嘉宁开始学着参与到姜氏的生意中，姜嘉成则选择了科举，目前在国子监待任。
“我还在学习呢。做生意真的好难。”姜嘉宁感慨。
“没事嘛，慢慢来，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宋佳诺宽慰道。
“姐姐呢？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佳诺想了想：“总体还可以，不算很好，但也不坏。”
“她们……可有为难你？”姜嘉宁问。
“不曾。”宋佳诺朝她笑笑：“她们还没那个本事。”
“我想也是。”姜嘉宁也笑了出来。
……
聊着聊着，宋佳诺问起给宋子萱准备的礼品。
“那个呀，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姐姐什么时候来取呢！”姜嘉宁说道：“稍后我让人拿过来给你看看。”
“好，你我自然是相信的。”
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个丫头，凑到姜嘉宁耳边说了几句话。姜嘉宁听着，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可是有事要忙？”宋佳诺问：“若是有事便去忙吧，东西不用给我看了，直接送到府上就好，我也准备回去了。”
姜嘉宁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姐姐要回去了吗？那我送姐姐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一会儿还打算在这街上逛逛，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在意我。”宋佳诺笑道，起身欲走。
“姐姐。”姜嘉宁却拦在了她的跟前，看上去有些为难。宋佳诺凝眸看了她片刻：“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外头有个人，姐姐不一定想见。”姜嘉宁说道。
细眉微扬，宋佳诺问：“谁？”
陶知桓坐在姜氏的客座，翻看掌柜拿来的首饰册子。
正看着，有两位女子从雅间内走了出来，近他一侧的是姜家的二小姐姜嘉宁，另一位因着帷帽的缘故看得不甚清楚，但他很快便认出跟在两位女子后面的丫鬟，正是宋佳诺身边的三秋和杪春。
陶知桓心中一动，起身拦住了她们。
被从旁伸出的月白色宽袖拦住，姜嘉宁有些不悦道：“陶驸马有何指教？”
“大胆，你敢对当朝驸马不敬？”跟在陶知桓身边的随从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