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章三三十三重天阙，凌霄正殿

凌霄正殿位处三十三重天，往上便是太清混沌界，传说当年与天地共生的老神们均湮灭魂散此处。如此番埋骨之地，却是清气和谐，半点没有凶煞气象。

天帝居于殿中，俯瞰四方。囤囤实云相隔，也不知还能看到什么。

他身旁随侍自然是没有达到天帝这个境界，他朝着那视角看了看，除了云还是云，除了烟也便只剩下烟，忧而不解，便大不敬地询问道：“陛下在看什么？”

“看云。”

“莫非这云，大有深意？”

“一片云，圆了扁了随风揉虐，能有何深意？”

随侍不解：“那陛下”

“发呆。”

随侍神情一凛：“发呆也是极好的。”

谁说个不好呢？这是天上的皇，更是地下的王，一句一山崩，一字一潮涌，一令，便是万千覆灭。

这个皇又开口了：“凡间.”

随侍屏息静气地认真听着。

“凡间，人族与非人族争斗不休，古来今往也只有功德殿能插上一手，得了天将的大功德；孤愧为神皇，周身宝气，竟是连一场大功德都没有。”

随侍一听，急了：“陛下可莫要这般念想，功德殿先帝君插手了人族非人族的因果不错，降了大功德也不错，可大功德之后便是修罗雷劫，旷世之难，如今有了千八百年，连丝神魂都寻觅不到。陛下轮回百灾百年，小轮回厚叠如天地之深广，很不必再执着于大功德。”

天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他身边随侍的肺腑之言，只是看着自己双手，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上古神，而今神，因果在哪，轮回在哪？”

他放长了眼神，看向了飘渺无痕的云端：“功德又在哪？”

随侍恭恭敬敬地答道：“功德殿先帝君曾说过，功德即因果，因果即轮回，轮回即功德。”

“何解？”

随侍忍不住地擦了下冷汗，功德殿先帝君洪荒封圣，创世盘古大神的嫡系血脉，他说出的话一个后世天界的小随侍又怎么会晓得？

天帝想来也不求这小小随侍的答案，只是又张口说道：”来了。”

随侍抿起紧绷的嘴巴朝殿前看去，这一眼看去是忍不住地又跌落了下巴，待反应过来，直接用手给堵住了合不上嘴巴。

我一进门就瞧见了这等怪异景像：天帝依旧是一副看谁都是石头，褶皱都不带动弹的死人模样，他身边半花白的一脸福相的随侍正不停地拿手掌堵住自己根本就合不上的嘴巴。

“帝君来的突然。”天帝微笑道，眼睛一扫便瞧见了他面前的我不过就是一道神魂，没有声张，好像已然明了了前因。

我心下更稳当了。

“我原以为我来的不突然，还满心欢喜以为陛下给我备下酒宴送别，”我摇头惋惜，“不想陛下还是觉得我来得突兀，当真是伤透人心。”

天帝道：“孤知晓了什么？又缘何会先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