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记忆拼图

第19章记忆拼图

黑瞎子喊出“哑巴张”的瞬间，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跳动的声响。

他靠在张起灵怀里，眼泪还在往下掉，却不是因为难过。那些零碎的记忆像被风吹散的拼图，正一片一片往回凑——他记起有次在沙漠里渴得快晕过去，这人背着他走了三天三夜，全程没说一句话，却把最后一口水给了他；记起在古墓里被粽子追，这人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手里的刀耍得又快又狠，溅了满身血也没皱一下眉……

原来那些模糊的感觉，都是真的。

“你……”黑瞎子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什么，就被张起灵按住了后颈，一个带着点急切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和以往不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还有点怕这只是一场梦的慌乱。黑瞎子能清晰地看到他紧蹙的眉，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能感觉到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微微发颤。

他擡手，笨拙地回抱住他，指尖划过他后背的旧疤——那是替他挡箭时留下的，当时他还笑这人傻，现在才明白，这道疤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在意。

吻到快喘不过气，张起灵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声音低哑：“记起来了？”

黑瞎子吸了吸鼻子，没直接回答，反而擡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哑巴张，你长得……和以前没变化。”

张起灵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眼底的寒冰彻底化开，漾出温柔的涟漪：“嗯。”

就一个字，却比千言万语都让人安心。

黑瞎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以前总听人说靖安王冷漠寡言，杀人不眨眼，可他记忆里的“哑巴张”，明明就是个嘴笨心软的闷葫芦，只会用行动说话，把所有的好都藏在沉默里。

“喂，”黑瞎子戳了戳他的下巴，“以前在一起时，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和瞎子我永远在一起？”

张起灵的耳尖悄悄红了，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说？”

“怕你跑。”

黑瞎子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欢了，眼泪都笑出来了：“傻样。”

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了。他以为的巧合，其实是刻意；他以为的疏离，其实是藏得太深的在意。

窗外的海棠花被风吹得簌簌响，花瓣飘进窗内，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的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格外清晰，眉眼深邃，鼻梁挺直，确实是副好模样。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哑巴

“哑巴张，”黑瞎子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认真，“以后别再瞎跑了，药找不找得到，不重要。”

张起灵握住他的手，指尖用力：“重要。”

他要让他看得更清楚，要看他眼里映出完整的自己，要看他看清这满院的海棠，看清他们往后的每一天。

黑瞎子没再反驳，只是笑着，任由他握着。

记忆或许还没完全拼凑完整，但没关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慢慢回忆，去慢慢相处，去把那些错过的岁月，一点一点补回来。

毕竟，他的哑巴张，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而他，也终于能好好看看，这个爱了他这么久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