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偏宠

第16章偏宠

阴雨天，王府的书房格外安静，只听得见窗外雨打芭蕉的声响。

张起灵坐在案前看军报，眉头微蹙，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副将站在一旁，汇报着南疆的布防，说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额上都沁出了汗，他也没给个回应，只偶尔翻过一页纸，发出“哗啦”一声轻响，更衬得满室沉寂。

副将心里发怵，正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张起灵忽然擡眸，目光越过他，看向门口。

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个刚剥好的橘子，闻言侧了侧头：“吵着你了？”

张起灵的眉头瞬间松开，声音虽淡，却清晰地应了个：“没有。”

副将愣了愣——王爷这是……说话了？他汇报了半天，连个眼神都没捞着，这位瞎眼的客人随口一句，就得了回应？

黑瞎子没注意副将的诧异，走到张起灵身边，把橘子递过去：“吃点？酸的。”

张起灵没接，只看着他：“牙酸。”

“啧，事多。”黑瞎子自己塞了一瓣，酸得眯起眼，含糊道，“南疆那边还没搞定？”

“快了。”张起灵言简意赅。

这一来一往，虽没说几句，却让副将惊掉了下巴。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话多”过，哪怕是对先帝，也时常是沉默听着，极少主动回应。

“王爷，那属下先……”副将试探着开口。

张起灵头也没擡，只摆了摆手，算是应了。

副将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心里满是困惑——这位黑爷，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王爷这般不同？

书房里只剩两人，黑瞎子靠在案边，听着张起灵翻军报的声音，忽然开口：“你对别人，都这么冷淡？”

张起灵翻过一页纸：“嗯。”

“一天不说一句话也不难受？”

“习惯。”

黑瞎子笑了，指尖敲了敲案面：“那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嫌烦？”

张起灵擡眸看他，黑眸里映着窗外的雨色，难得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黑瞎子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探究。他其实想问很久了，这人对外人冷得像冰，对自己却总能挤出几个字，哪怕只是单音节，也透着独一份的耐心。

张起灵却没回答，只是伸手，从他手里拿过剩下的半个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酸意漫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低声道：“有点甜。”

“傻子。”黑瞎子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张起灵没反驳，只把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意思是“剩下的给你”。

雨还在下，军报还在翻，可满室的沉寂里，却多了点别的东西——是独一份的回应，是藏不住的偏宠，是哪怕话少，也能让人心知肚明的在意。

黑瞎子拿起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酸中带甜，像极了眼前这人，外冷里热，偏只对他一人，露出那点甜，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忘了什么？黑瞎子努力想起，结果显而易见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