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月光底语
第24章月光底语
夜深得像泼开的墨，只有窗棂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片朦胧的白。齐砚刚从浴室出来，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敞开的睡袍里，在锁骨处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他没急着擦干，只是倚在门框上，看着床上的人。
张起灵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的后颈线条又直又长，月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冷玉。他似乎没睡着，因为齐砚听见他的呼吸顿了顿，随即才恢复平稳，带着点刻意维持的镇定。
齐砚低笑一声，走过去，故意把湿漉漉的发梢往他背上蹭了蹭。
“唔……”张起灵果然瑟缩了一下，猛地转过身，眼里带着点被打扰的愠怒，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慌乱，“头发没擦干。”
“这不有你吗？”齐砚笑得痞气，一掀被子就钻了进去，带着满身水汽贴了上去，手臂顺势圈住他的腰，“帮我擦擦？”
张起灵的身体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热度，还有齐砚胸膛贴着他后背的肌理感，结实得像块温热的石头。他想挣开，却被齐砚抱得更紧，那力道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瞎。”张起灵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警告，指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嘘，”齐砚把下巴搁在他肩窝，湿热的呼吸扫过他颈侧，痒得张起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他的吻跟着落下来，轻轻啄在他颈后的皮肤上，带着点水汽的凉，又带着点体温的热，像羽毛搔过心尖。张起灵的呼吸乱了，后背的肌肉绷得更紧，却偏偏没再挣扎，只是睫毛颤得厉害，像受惊的蝶。
齐砚低笑出声，吻得更深了些，牙齿轻轻啃咬着他颈侧的软肉，直到那里泛起淡淡的红痕。“哑巴张，”他的声音贴着皮肤传来，带着点蛊惑的沙哑，“还记得上辈子吗？”
张起灵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时候啊，”齐砚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滑，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肋骨的弧度，像是在丈量什么，“你总爱压着我。要不是我打不过你，不然你有机会？”
他的指尖忽然停在张起灵的腰侧，张起灵的呼吸彻底乱了，胸腔起伏得厉害。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翻涌起来——潮湿的帐篷里，他把齐砚圈在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才能安心入睡；雪地里的篝火旁，他故意把大半条毯子都盖在他身上，看着他被火烤得泛红的脸颊偷偷发笑。
“那时候我就想，”齐砚忽然翻身，将张起灵压在身下，手肘撑在他耳侧，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浅褐色的瞳仁里翻涌着细碎的光，“这辈子要是换过来，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自在。”
张起灵躺在他身下，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烟草味，是独属于齐羽的气息。他的心跳得飞快，像要撞破胸膛，却偏偏擡着头，不肯移开目光，眼底的慌乱慢慢褪去，只剩下点倔强的清亮，像雪地里未灭的火星。
“不让我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刻意的镇定，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像是在挑衅。
齐砚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见过张起灵冷着脸挥刀的样子，见过他沉默着扛下一切的样子，却很少见他这样，带着点明知故犯的纵容，眼底甚至藏着点期待的光。
“不让你再当上面那个。”齐砚的唇压了下来，轻轻擦过他的唇角，带着点戏谑的痒，“这辈子，换我了。”
张起灵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忽然擡手，勾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按得更近。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还有点藏了太久的渴望，牙齿甚至不小心磕到了齐砚的唇，带着点微麻的疼。
齐砚低笑出声，任由他闹了会儿，才反客为主，放缓了力道，吻得温柔又缠绵。他的手顺着张起灵的背脊轻轻抚摸，指尖划过他脊椎的凸起，惹得身下的人轻颤，却把他抱得更紧，像怕他跑了似的。
“你看，”齐砚吻着他的下颌，声音低哑，“还是我在上面更合适。”
张起灵没反驳，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滚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齐砚胸腔的震动，还有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弧度，这些真实的触感让他安心，像漂泊了太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岸。
齐砚的手慢慢滑到他的腰间，轻轻一擡，睡袍的带子就松了开来，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蹭过张起灵腰侧的疤痕时，那人忽然闷哼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怕了？”齐砚低笑，吻落在他的疤痕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
张起灵摇摇头，声音闷在他颈窝：“没有。”
“没有？”齐砚故意用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挠了挠，“那刚才是谁发抖了？”
张起灵的脸瞬间红透了，擡手想去捂他的嘴，却被齐砚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他的手腕很细，被齐羽的大手一握，显得格外单薄，却偏偏不肯服软，还挣扎着想去挠齐砚的腰，结果反被他用一只手就牢牢按住了双手，举过头顶。
“别动，”齐砚的吻落在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皮肤细腻，吻上去时，张起灵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绷紧了身体，“再动，我可就不保证待会儿会做什么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危险的沙哑，眼神却温柔得很，月光落在他眼里，像揉碎了的星子。张起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眉骨处那道浅浅的疤——那是当年为了护他，被墓顶掉落的碎石砸到的，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软。
他乖乖不动了，只是睫毛上沾了点湿意，看着齐砚的眼神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齐砚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的戏谑彻底化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他俯下身，吻去他睫毛上的湿意，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傻子，”他低声说，“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了。”
张起灵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齐砚的吻堵了回去。这次的吻很深，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又藏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要把彼此的气息都揉进骨血里。
月光悄悄移到床尾，屋子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还有偶尔溢出的、压抑的轻哼。齐砚能感受到张起灵身体的紧绷，也能感受到他慢慢放松下来的柔软，那些藏在清冷外表下的温顺，像被剥开的糖，甜得人心里发颤。
“张起灵，”他吻着他的唇角，声音低哑，“说你喜欢我。”
张起灵的脸更红了，偏过头想躲开，却被齐羽捏着下巴转了回来，强迫他看着自己。“说不说？”齐砚故意用指尖在他腰侧又挠了一下。
“瞎……”张起灵的声音发颤，带着点被欺负狠了的委屈，却还是咬着唇不肯说。
齐砚低笑，也不逼他，只是吻得更温柔了些，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他知道，张起灵的喜欢从来都不是挂在嘴边的，而是藏在每一次的顺从里，藏在每一次的依赖里，藏在此时此刻，圈着他腰的…
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能这样，在安稳的月光里，紧紧抱着彼此，像抱住了全世界。
齐砚低头，在张起灵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梦呓：“晚安，我的哑巴。”
怀里的人动了动，圈着他腰的手收得更紧了些，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