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老宅的寿宴
第26章老宅的寿宴
吴邪家的老宅在城郊，青瓦白墙爬满了爬山虎，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远远望去就透着股热闹劲儿。齐砚把车停在巷口，刚推开车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其中一个清脆的女声尤其响亮，像串银铃。
“肯定是霍秀秀，”齐砚笑着碰了碰张起灵的胳膊，“跟小麻雀似的，这嗓门穿透力够强。”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拎起玄关柜上的锦盒，目光在老宅的门环上顿了顿——那门环是铜制的，雕着饕餮纹，看着有些年头了，倒让他想起以前倒斗时见过的某个机关扣。
两人刚走到门口，吴邪就迎了出来，穿着件深蓝色的唐装，笑得眉眼弯弯：“可算来了！我爷爷念叨好几遍了。”他一眼瞥见张起灵手里的锦盒，赶紧摆手，“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给老爷子的贺礼，哪能空手来，”齐砚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里探头，“里面挺热闹啊。”
“可不是嘛，”吴邪侧身让他们进来，“我爸妈，还有几个亲戚都在，对了，秀秀也在，刚才还说要跟你俩认识认识呢。”
院子里果然热闹，石桌上摆着瓜果点心，几个长辈坐在藤椅上聊天，角落里两个年轻人正围着个白胡子老爷子说话，想必就是吴邪的爷爷。而那个站在葡萄架下，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姑娘，正转头朝他们看过来，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正是霍秀秀。
“这就是你说的齐砚和张起灵吧？”霍秀秀几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们，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果然跟你说的一样，一个看着就不正经，一个看着就不爱说话。”
“哎，怎么说话呢？”齐砚挑眉，故意逗她，“小丫头片子，我这叫潇洒。”
“得了吧，”霍秀秀翻了个白眼，动作神态竟和记忆里那个总爱捉弄吴邪的小姑娘重合，“我看你是欠揍。”她说着，忽然注意到张起灵，眼睛一亮，“不过这位哥哥长得是真好看，比戏楼里的苏辰还好看。”
张起灵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往齐羽身后躲了躲，像只怕生的猫。
“哎哎，注意点，”齐砚伸手把他护在身后，“这是我家的，不许看。”
“切，小气鬼。”霍秀秀撇撇嘴，转身拉着张起灵的胳膊就往葡萄架下走，“走，张哥哥，我带你去看我爷爷养的金鱼，比你家糕点铺的锦鲤好看多了。”
张起灵被她拽着，有点懵，下意识地看向齐砚，眼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去吧，”齐砚笑着冲他摆手，“跟小麻雀待着，总比跟我这‘不正经’的待着强。”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被霍秀秀拉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齐砚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霍秀秀这自来熟的性子，倒真跟当年一样，不管对谁都能很快混熟。
“别管他们，”吴邪递给他一杯茶，“秀秀就这样，人不坏，就是嘴贫。”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爷爷刚才还问呢，说看你俩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齐砚心里一动，看向石桌旁的白胡子老爷子。老爷子也正朝他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像在回忆什么。“可能是我跟哑巴张长得大众脸吧，”齐砚笑着打哈哈，“走到哪都有人说眼熟。”
吴邪没多想，拉着他往长辈们那边走：“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二叔，这是我三婶……”
正说着，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苏辰穿着件月白色的长衫，手里拎着个食盒走进来：“吴老爷子，晚辈苏辰，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是小苏啊，”吴老爷子笑着招手，“快过来坐，听说你戏唱得好，改天得去听听。”
“老爷子客气了，”苏辰笑着坐下，目光在院子里转了圈，很快就锁定了葡萄架下的张起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人都齐了。”
齐砚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景奇妙得很——吴邪、霍秀秀、苏辰，还有他和张起灵，这些上辈子的人，这辈子竟以这样的方式聚在同一个院子里，像场跨越了时光的重逢。
“齐砚，过来！”霍秀秀忽然喊了一声，手里举着个莲蓬，“张哥哥说你爱吃这个，给你留着呢。”
齐砚走过去，就看见张起灵正蹲在鱼池边，手里拿着点鱼食，安静地喂着金鱼，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柔和得像幅画。听见他过来，才转头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喏，给你。”霍秀秀把莲蓬递给他，“张哥哥说这玩意儿得剥了皮吃，里面的仁儿甜得很。”
齐砚接过莲蓬，刚想剥，张起灵忽然伸手过来，拿过他手里的莲蓬，低着头认真地剥了起来。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剥莲子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破了里面的仁儿。
“还是张哥哥好，”霍秀秀在旁边打趣，“哪像某些人，就知道欺负人。”
齐砚没理她，只是看着张起灵低头剥莲子的样子，心里暖暖的。阳光穿过葡萄叶，在他发顶投下斑驳的光影，连带着那些落在他眉骨处的细碎光斑，都显得格外温柔。
“给。”张起灵剥好一把莲子，递到他面前，掌心摊开，像托着什么珍宝。
齐砚接过来，塞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他看着张起灵指尖沾着的莲须，伸手替他拂掉，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掌心，惹得张起灵轻轻颤了一下。
“好吃吗？”张起灵问，声音很轻。
“好吃，”齐砚笑了，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比你做的桂花糕还甜。”
张起灵的脸微微泛红，没说话，只是往鱼池里又撒了点鱼食，金鱼们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搅得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院子里的笑声、说话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齐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吴邪正跟苏辰说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霍秀秀在跟吴邪的母亲撒娇，要吃她做的红烧肉；吴老爷子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嘴角带着满足的笑；而他身边，张起灵正安静地喂着鱼，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齐砚低头，看着张起灵认真的侧脸，忽然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哑巴张，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张起灵剥莲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个浅浅的弧度，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