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生命不在乎得到什么,只在乎做过什么
第15章生命不在乎得到什么,只在乎做过什么
颠沛流离每一夜
莫图埃卡位于南岛北,这里聚集的背包客基本上分为两拨,采包苹果(2月底至5月底)和去亚伯塔斯曼国家公园游玩,对后者来说,莫图埃卡不过是个短暂歇脚的站点。我就不一样了,为了能和苏菲留在一个城市,我可以做任何工作。苏菲住在包装厂安排的宿舍里。那宿舍有点奇怪,虽然位于某个果园里,但造得还不赖,宽敞的客厅里竟然还摆了一张台球桌,可以住20多个人。大部分是亚洲人,其中以日本人为主,据说工头对日本人相当偏爱,因为他在日本待过,对日本人颇有好感。我第一次去拜访苏菲的时候,厨房里有两对日本情侣正在做晚餐,客厅里还有几个日本姑娘在打球,我觉得他们和以前在工作中接触的日本同事很不一样,开朗又热情。
苏菲工作的托马斯兄弟苹果公司已经满员了,这间宿舍并不对外开放,我便没办法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在车上住了两晚,然后搬进了一家bbh客栈,名字挺特别的,叫大笑的岛民。
“大概工作没那么好找,现在已经2月底了,很多包装厂都不缺人。”我跟苏菲说。
不过我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工作会有的。明天早上,你来接我,我把你们那一带的包装厂挨个儿拜访一遍,没准还有招人的。”
苏菲工作的托马斯兄弟公司位于日瓦卡(riwaka)地区,这里集中了莫图埃卡相当数量的包装厂,我琢磨着这样找工作一来效率高,二来上班的地方离苏菲近,说不定以后可以一起上下班。
于是,第二天早晨6点多,我们就出发了。到了公司,离上班还有一阵子。苏菲先去打卡,我说:“你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儿直接去办公室找你们经理问问有没职缺,然后再一家家去问。”
我在二楼的员工休息室等着,楼下隐约传来机器的轰鸣声,8点过后不久,一个胖墩墩的男人出现了,活像头小熊。
他指着房间里的其他4个人说:“你、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我也站了起来,他注意到我,便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想请问一下,现在还有工作机会吗?那个……”
我还没说完呢,他就把我打断了:“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们不缺人。”
语气毋庸置疑,我失望极了,连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就匆匆离开了。
这是一天中最初的时刻,空气里还弥漫着露水的味道,太阳刚刚升起来,皮肤有点微凉,一切都清新得很。我开始沿途寻找包装厂。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了,不过那些记忆大都和暮色苍茫的搭车有关,还有寂寥的身影。
但今天的心情又不一样了。
我发现头顶的树叶有的已经变了颜色,红的、黄的,电线杆之间的几条细线笔直地向前延伸,跨过蓝天红叶,银白日光,温暖像电流一样,击穿了周遭的空寂。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啊,这不正是我刚到新西兰的时候,最初让我驻足的风景吗?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无助和彷徨啊,站在奥克兰不知名的街道上,看着渐渐变色的树叶,竟莫名地有些欣慰。快1年了,我已经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生活了那么久吗?我问自己,有点不可思议,时间过得太快了。重要的是,我依然活得很好,如同新西兰土地上的一片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再绿,年复一年地坚强着。我觉得自己好像它们中的一员,平凡而认真地活着。
我花了整个上午走遍了日瓦卡地区的6家果园,只收获了几张经理的名片和一份果园地图。
在一个路口,我看到一个女孩,茫然无助的样子。她身边有个招牌靠在树墙上,我走了过去。
“请问这招牌上的果园在哪里?”我问她。
“我刚去过了,他们不招人。”她是个日本人,她的口音出卖了她。
“这么说你也在找工作?打工度假吗?”
“对啊。”
女孩叫夏美,来自日本广岛,上有双亲,下有一个弟弟。
“你跑这么远,父母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