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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大唐的裂变遍地天子》(7)

公元九一三年,唐天祐十年,后梁乾化三年,前蜀永平三年,燕应天三年,契丹太祖七年

醉酒

朱温突然驾崩、朱友文莫名被杀、朱友圭意外即位,这些朝廷剧变的接连发生,令大梁境内流言纷纷、人情忷忷,变乱随之四处而起。

首先是许州。许州离两都较近,知道的消息也就最早。军中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而匡国节度使韩建还蒙在鼓里,竟然没作任何防备。马步都指挥使张厚趁势作乱,率军杀进节度使府,把韩建给杀了。噩耗报至洛阳,朱友圭不但没有加罪于张厚,还加封他为陈州刺史。

韩建长相与朱温相似,又与朱温同岁,死法也颇为相近,而且前后相隔仅有五天!所谓造化弄人,真是不虚。

接下来是荆南。高季昌一直就有独据荆南之志,朱温在世的时候,他见大梁日益衰弱,即大筑江陵外郭,增广城池,大造楼船,暗自募兵,但毕竟有所顾忌。朱温一死,他就再无顾忌了,竟欲发兵兼并襄州。不想,山南东道节度使孔勍早有防范,荆南兵刚进入襄州境内,就被孔勍击败了。高季昌败回江陵后,便不再向大梁进贡。朱友圭不但不敢问罪,还加封高季昌为渤海王,赐以衮冕佩剑。

再下来是魏州。天雄节度使罗周翰年少,军府之事皆由牙内都指挥使潘晏、臧延范决策。杨师厚自屯军魏州以来,早就有入主魏州的打算了,但由于惧惮朱温,故而一直没敢妄动。得知朱温驾崩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动手了:先是在铜台驿设宴,趁着潘晏、臧延范前来拜谒之时,将二人当场斩杀,随后即率兵进入了牙城,将罗周翰赶出了魏州。朱友圭更不敢得罪杨师厚了,只得以其为魏州天雄节度使,罗周翰则改为滑州宣义节度使。

然后是怀州。在怀州戍守的三千龙骧军士闻听京城有变,当即溃乱东走,所过之处,大肆剽掠。朱友圭接到军报后,只得遣东京马步军都指挥使霍彦威、左耀武指挥使王宴球率军剿除。不久,乱军即被击破,都将刘重霸在鄢陵被霍彦威擒获,送至洛阳后,被斩首示众。

最为麻烦的要算河中。朱友圭篡位自立后,虽然对文武大臣又是重赏,又是加官进爵,但仍有不少宿将不买他的账。朱友圭的告哀使到河中后,朱友谦泣道:“先帝数十年开创基业,前日变起宫掖,声闻甚恶,我虽备位藩镇,心中也窃以为耻。”当告哀使宣读完加封朱友谦为侍中、中书令,并让其入朝觐见新天子的诏书后,朱友谦即对使者道:“所立者为谁?先帝晏驾不以正理,我本来是要去洛阳问罪的,他却要本王去觐见他,本王反而不想去了,看他能奈我何?”使者辞别后,朱友谦对宾友道:“友圭其实是先帝假子,竟然敢行大逆,本王位列维城,与先帝恩逾父子,论功校德,何让他人?本王怎可以平生附托之恩,屈身于逆竖之手呢?”

使者回到洛阳后,将朱友谦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朱友圭,朱友圭又怒又惧,当即以石令殷为主帅发兵征讨朱友谦。朱友谦闻讯,一气之下竟然举河中归附了晋王李存勖,并遣使向李存勖求救。

李存勖大喜,当即遣李嗣肱、李嗣恩率军援助朱友谦。石令殷闻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朱友圭听说后,又以感化节度使康怀英为河中都招讨使,以石令殷为副使,牛存节为都虞候,大举出兵征讨朱友谦。

朱友谦归附李存勖后,当即遣兵突袭鄜州。鄜州节度使、检校太傅徐怀玉万没料到河中军会突然反叛,根本未加提防,致使一队河中军混入了城中,趁夜摸进了节度使府,将徐怀玉劫持到河中。

朱友谦一再劝说徐怀玉和他一道投奔李存勖,并说道:“大梁日渐衰弱,晋王年轻志大,早晚夺有天下。徐公何不早投晋王,以求富贵不衰呢?”

徐怀玉不但不从,而且高声骂道:“你这反复小人,有何面目与我说话?大丈夫生于世间,只求忠义,何求富贵!”

朱友谦恼羞成怒,竟将徐怀玉给杀害了!

徐怀玉是朱温帐下“十虎将”中年纪最轻的一位,性格极为刚勇,临阵从不折退,平生气概英豪,金疮被体,是当世有名的战将,在梁军中威望甚高。不久,康怀英、牛存节合兵五万到达河中,徐怀玉被害的消息传到军中后,人人对朱友谦切齿痛恨,发誓要为徐怀玉报仇,因而个个奋勇争先,眼看着河中城就要被攻陷了。朱友谦大恐,幸而李嗣肱、李嗣恩率领晋军及时赶到,将梁军击退,朱友谦这才保住了性命。

不久,李存勖亲率一军取道泽、潞向河中赶来,正好与康怀英之军相遇于解县。李存勖当即挥军冲杀,梁军再次被击败,被斩首千余级,晋军一直追至白径岭方才收军,康怀英只好退保陕州。朱友谦闻听晋王亲来救援,连忙率领着十余名亲军至猗氏拜谢李存勖。

朱友谦一见李存勖,就故作亲昵地说道:“朱某母家姓李,自今而后,晋王就是友谦的娘家人了。如晋王不嫌弃,以后友谦就以娘舅相称了。”

李存勖推辞道:“本王比冀王小二十多岁,怎可如此僭越?”

“既是至亲,何论年齿!”朱友谦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娘舅在上,请受甥儿一拜。”

李存勖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的大礼,随后即对朱守殷道:“会儿,赶快置酒张乐,好好招待你家冀王哥哥。”

朱守殷领命,不一刻就安排下了酒席。

朱友谦酒量奇大,一直饮至掌灯时分,仍未有醉意,而此时,晋王、朱守殷、众将、众伶人皆已有了醉意。他明白,他不能再饮了,于是假装酒醉,趴在了桌上。李存勖信以为真,便令人将其搀扶到自己帐中。

朱友谦故作熟睡,鼾声如雷。不一会儿,李存勖进来了,看了看“熟睡”着的朱友谦,对朱守殷道:“冀王乃心大之人,如此放心地在本王帐中安睡,足见其至诚了!”

过了一会儿,李存勖又对朱守殷笑道:“冀王虽贵,可惜他的手臂太短了!”

朱友圭篡位后,洛阳朝野内外一直议论纷纷,不过,最让朱友圭忌惮的还是魏州的杨师厚:杨师厚此时既有魏博之军,又兼都招讨使,朝廷禁军大多在其麾下,而且,他还有调发诸镇之兵的专权,军权之重,绝非他人可比。朱友圭认为,他这个皇帝要想做稳,必须先除掉杨师厚!只要根除此人,其他人也就不敢乱动了。于是,他便以“有北边军机欲与爱卿面议”的名义,召杨师厚进京议事,意欲寻机将其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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