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爆炸声中

这个问题当年经手案子的警察也想到了，可惜后来对这个服务员进行盘查期间，他在半路出了车祸。关连海是在进货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命案的风声，因为怕牵连到自己，他连夜报了旅游团出国，一直到风头过了才会来。

他的口供是在电话当中进行的，因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并未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

“垫啊，不然油溅在餐车上不卫生！至于服务员，我想想啊，他们都是早早辍学打工的人，条件都不怎么好.”

关连海挨个例举了条件差的点，他们中大多家庭破碎，甚至还有的进过少管所。

让关连海印象最深的还是蹲过少管所的那个孩子，他那年才十九岁，平日里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他也会偷偷使坏，这孩子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她们都得了一种长不大的病，不论是身体还是脑子都停留在三四岁小孩的状况。

父母是近亲结婚，他算是运气好的，基因没有突变。

少年在醉翁酒馆案发生不久，忽然买了一张票回乡下，当时他乘搭的那辆车在某环山公路和一辆卡车发生擦碰，汽车被挤下山谷，半车的人都受了伤，死了五六个，少年就在其中。

餐车有两层，中间空的位置正好能钻进去一个人，服务生们在死前都被传唤到警署录过严密口供，枪响时他们都没有在包间，也就是说凶手是跟着服务生的餐车一块儿进去的。

事情应该没有想象当中复杂，二十年前的老刑警就是把事情想复杂了，太多的支线互相纠缠在一块儿，很容易被人误导视线，最后错过了关键点。

随着夏夜这边的进度加快，宅院里樊维闻也坐不住了，他低估了现在的年轻人，以为他们会像二十年前那帮人一样，被他的障眼法耍的团团转。

为了避免未来世纪城重复玄机科技那样的命运，樊维闻从皮夹里找出来一张陌生名片，这个人他只在薛燃的餐厅里见过一面，他不归自己管，道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龙头大佬，只不过人家做事儿比较低调，暗中不引人瞩目的把钱赚了。

说起来海市蜃楼娱乐城还是朦胧为打探弟弟在干什么，偷摸经营起来的，他有目的的接近研究所的关北，取得他们的信任，最后仅发现薛燃做着那样一份变态工作，两人为此大吵一架，不过后来还是朦胧做了妥协。

朦胧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冷掉的午饭，几天前薛燃说想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没成想会是樊维闻，这会儿老狐狸给他打电话，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电话里樊维闻表示今天晚上想看到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这里的烟火可不是普通的烟花，而是制造混乱的炸弹。

按照樊维闻的意思，朦胧必须在今晚几个车流量密集的街道投放不同种类的汽车炸弹。

至于原因对方没透露，不过用脚拇指想想也知道，他是想转移夏夜的注意力，再被他这样咬下去他寸步难行。

下午五点多的样子，朦胧拎着手提箱，进入各大写字楼和商铺的地下车库，把预计的定时炸弹安置在车底盘上，趁着没人发现快速离开。

做完这一切，他只要回家等待夜幕降临即可。

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朦胧顺势引爆了第一颗，那辆车的主人是某公司经理，最近连轴转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吃顿晚饭，可半道上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车的骨架全裂了，他只觉得肩头一痛，睁眼一看，自己的右胳膊甩出去老远。

道路瞬间瘫痪，警车和救护车火速往事发地点赶。

朦胧忽然想起来什么，换好衣服出门，父亲住的疗养院离家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在今天下午从樊维闻口中听说了一些事，关于薛燃的，关于自己的。

他一直在怪薛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那个胆小的男孩而今变成了饮血食肉的恶魔，为此朦胧不惜和他断绝来往，可今天他从外人嘴里知道，薛燃会放弃大好前程，既然是为了救他。

路上他给薛燃去了一通电话，他的面部神经已经丧失了所有功能，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居然感觉到了颤抖和抽搐。

积蓄了好一番气力，他才喊出薛燃的名字。

“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彼时的薛燃刚结束地下实验室的工作，他跑到地面上来透口气，刚感觉到饿意，朦胧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从没看到朦胧如此失态，嗓子几乎全哑，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我在爸这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

沙哑的嗓音伴随着颓废的烟头散落在车里，朦胧从没有觉得这样无能为力过，哪怕他当时为了掩护老大离开身中数枪，都没有如此惧怕。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弟弟，可到头来还是被弟弟保护着，当年他在手术台上受的苦，薛燃也在实验室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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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在爸那待着，那也别去，我这就过来，没事的，你还有我呢！”

最后那一句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薛燃自己能听到。

这天，虞泉梁一直窝在公寓里没出来过，他通过电脑能观察到所有人的动态。

樊尚和虞温已经离开游戏内部世界，他和儿子终究只能以虚拟的形式会面，在运城监狱住了二十年，睡了二十年硬板床，以后恐怕是连硬板床都没得睡了。

老年疗养院里，朦胧引爆了第二颗炸弹，那辆奶白色轿车行驶到曙光西路，车里坐的是一家三口，前一秒孩子还在策划寒假要去哪里玩，下一秒美梦就沦为灰烬了。

从樊维闻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开始，朦胧就知道回不去了，以前就算是火拼，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可是在听到薛燃的心脏上被植入了一张芯片以后，所有的原则都粉碎了。

樊维闻威胁他，如果不按照他安排的来办，那么明天一早他就会收到薛燃的尸体。

这个老狐狸的为人朦胧再清楚不过，以前在生意上他曾经和一个平头小哥打过交道，那人是樊维闻收养的义子。

薛燃赶到疗养院的时候，朦胧已经让市区的交通要塞变成了火海，消防车也出动了，老头坐在轮椅上，看着蹲在墙角默默抽烟的儿子，他忽然跟小孩一样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