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灭口
“后来小子消失了三个月，回来的时候，姑娘很高兴，可惜小子什么都没说，进屋就收拾行李，他没什么本事，挣不到钱，怕姑娘跟着他受苦，拽着姑娘要去医院把孩子打了，姑娘不肯，打了小子几巴掌，扭头就走，再没回来。”“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再后来姑娘把孩子生下来了，很漂亮，长得像她，小子听说了这件事儿，母女两日子并不好过，小子找到了一个挣钱的好门路。他得到了很多钱，他把这些钱都给了姑娘和孩子，孩子越来越大了，很聪明，学习拔尖。”
“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小子也尽力在弥补了！”
“小子心里还是有姑娘的，可惜姑娘对小子很失望，她嫁给了另外的男人，把小子的钱存在孩子名下，姑娘过得很幸福，但是她疏远了孩子，或许是因为这孩子是小子的缘故。老神父，你说那孩子能原谅小子么？”
“我想应该会的，伤口有结痂的一天，情感也一样，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有一道疤痕，可触碰的时候到底不会再疼了。”
张乃恩说到最后留下两行昏黄的老泪，人在伤痛的时候精神也是脆弱的，五十岁的张乃恩已经繁生出了白发，这些年风餐露宿，被抓到监狱里之后才吃上了几顿饱饭，他本以为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可外头的风向还是逼迫他越狱。
老神父安静的听完他的陈述，并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什么，相反他觉得对错和弥补的方式应该留给当事人自己抉择。
半生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在张乃恩酸胀的颅脑里不断跳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我女儿了！”
“思念是相互的，你想她的时候，她也在想你。”
虽然知道这是老神父安慰的话，可张乃恩听着却连声说了几句谢谢。
至此他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放松了，他宁可自己背上越狱的罪名，忍受着被人追杀的苦恼，也要保护李思。
尽管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张乃恩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都是幸福和快乐的。
“老神父，能借您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么？”
张乃恩忽然想到什么，这么多年，他手上沾满了陌生人的鲜血，那些人跟自己无冤无仇，只因为当了别人的路，就被人高价买断了性命。
而他自己，则是一个为了挣钱，不停割断人脖颈的刽子手。
“是要打电话给很久没见的女儿么？”
老神父把手机拿出来，无意过问了一句。
“不，是联系警察，我有话要说！”
老神父先是愣了一秒，但很快想通，毕竟能在农贸市场被人捅，这个人之前肯定做过坏事。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这里是市警厅，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
“我叫张乃恩，现住在南郊农贸市场后街清水潭诊所，要你们刑侦队长接电话！”
夏夜收听到的电话内容，是通过警署技术部门的同事转接过来的。
“我是市警视厅刑侦队长夏夜，你说！”
夏夜特意避开了人，去医院走廊的转角接这个电话。
还没等张乃恩透露什么，听筒那头就传来吵闹。
“您好，请问找谁，喂，唔！担心，这人带着刀！”
前台服务的男护士被砍伤了肩膀，他捂着伤口无力的滑到柜台下，招呼围过来的医生躲开。
来人穿着一件藏青色连帽衫，手持一把西瓜刀戴着黑色口罩，他刻意把脸避开了监控摄像头。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闷头闯进张乃恩住的那间病房。
神父听到踢门的动静转过头，瞬间迎来一记砍刀，青年人没准备留他姓名，一刀下去直接砍开了他的脖子。
血像井喷一样，滋得满病房都是。老神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咽气了。
躺在床上的张乃恩大张着嘴，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还在宽慰自己的老人，现在已经永远离开了。
老神父的朝着他这边倒地，眼睛刚开始是睁开的，后来又慢慢闭上了，最后那几秒张乃恩对上他视线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惊慌和恐惧，而是释然和宽恕。
“畜生，你这个畜生，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滥杀无辜！”
张乃恩强撑着坐起来咆哮，唾沫星字把白被套都打湿了。
“张叔，这话你说出来就有点讽刺了，毕竟你之前还是我师父来着，我变成这样，都是你教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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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脸上的口罩微微一拉伸，看起来是在笑。
病床上的张乃恩测地被激怒，手机在刚才的震撼中摔落在地，通话还没有关，夏夜在另一头能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
顾不得劳苦，夏夜委派几个警员守着李思，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路过病房时，他冲着猫仔吆喝了一声，对方意识到出事了，急急忙忙跑出去。
虞温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的后座，夏夜一手拿着电话，示意猫仔去南郊农贸市场后街清水潭诊所。
诊所内部，张乃恩拔掉点滴管从床上下来，他举起床边的凳子，朝青年人砸过去。
对方敏捷的一多，凳子磕在窗户上，凳腿断了。
“张叔，你就该老老实实在牢里戴着，出来干嘛啊！五年前你不是实相得什么都没说么？怎么这会儿后悔了！”
青年人趁着张乃恩疼痛捂肚的间隙，一刀砍下了他的手臂，对方啊了一声，捂住血流不止的断肢处。
“你会后悔的！他们让你这么对我，以后也会这么对你！”
张乃恩知道自己死期已到，临死前咬着牙提醒他。
“你还是留着心思，担心你那水灵灵的女儿吧！”
青年人不想给他废话，直接手起刀落，从喉结的地方挥刀，锋利的西瓜刀刀刃来之前特意开过锋。
这会儿刀刃从喉结软骨进去，直接撞击在脊椎上，第一下并没有砍断，青年人趁热又再补了一刀，这回脊椎结结实实被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