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清水潭诊所
诊所里乱作一团，街道办的民警和夏夜他们同时抵达现场，这会儿手机的通讯还没有切断，猫仔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病房里只剩下两具血淋林的尸体。“还有没有人受伤？你们都见到凶手了吧，各自整理一下思路，待会儿给我反馈！”
猫仔从房间里探出头，乍一看厅里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许是被盯得紧，捂着肩上的绷带站起来。
这些医生都吓坏了，他们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有几个年轻小护士纷纷捂嘴抽泣，夏夜越过她们进入命案现场。
“你们报警后有进过房间么？”
夏夜是想确认命案现场有没有别破坏过，那帮医生都懵了，只有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医生站出来说他进去查看过老神父的伤势，看到伤口的时候就知道没救了。
病房不大，张乃恩呈一个跪倒的姿势，他的左胳膊被整个砍下来，朝另外一个相反的姿势摆放。
脑袋不见了，青年人行凶的时候，医生们都听到过重物落地的声音。
猫仔往地上一趴，撩开垂下来的床单，正好和张乃恩的脑袋打了个对眼，那头正好滚落在床底中央，猫仔爬进去一些伸手捞，连着灰烬和脑袋一块儿提出来。
“下手真狠，脊椎上砍伤明显，有两个钝刀口，砍的时候不止一刀。”
夏夜已经联系法医了，尸体由于太过血腥，暂时盖上白布遮掩。
两人回到大厅，把目击到凶手的医生们都叫过来询问。
“他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卫衣，戴着帽子，手上也套着一双做工的手套，他的脸很小，我不知道口罩下是不是有缺陷，但是普通口罩戴在他脸上，几乎快要把眼睛遮住了。”
这个线索是被凶手砍伤了肩膀的男护士提供的，当时凶手距离他非常近。
“对了，还有，他身上有一股特别大的腥味，像是和鱼类常年打交道留下的。”
男护士记得当时那个人通过自动门，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外头忽然袭来一阵风，把对方的身上的怪味吹到嘴边。
在诊所的监控录像中，夏夜只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模糊的正面，其他时间凶手都可以背对着摄像头。
从背影看，这个人步伐轻巧，而且进来的时候带着戾气，像是个青年人。
医生们秒速说，这个凶手两只眼睛不对称，看人的时候习惯侧着身子，应该有斜视的毛病。
“相比于斜视我更倾向于他是半个瞎子！”
夏夜结合监控里凶手走路的状态和医生的描述一起分析，这个男人进来走向男护士的时候，明显刀子偏了一下，这是个多余的动作，因为他第二次下到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所以前面的假动作就显得很怪异了。
由于病房牵涉到了病人的隐私，诊所并没有对其安装监控，这样一来，除了夏夜留存的那段电话录音，其余的影响资料全无。
“你们都有谁，目击了整个命案的过程？”
虞温从进来开始就跟在后边没说话，这会儿看完了尸体，他开始紧张起来。
“这当时我们都吓坏了，病房的门又是关着的，逃命还来不及，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凑近看”
医生倒也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大家记得报警就不错了。
“我说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怪我们没冲进去跟人搏斗？拜托，对方手里拿着那么长的刀，我们又不是少林寺出身，进去搞不好是送死！”
另外一个蹲在墙根的男人忽然站起来，他是这里资历最老的人，张乃恩的手术就是他主刀的。
他吓得不轻，背上全湿透了，抽烟的手止不住颤抖，里头传来砍杀声的时候，的确是有过几个年轻气盛的男孩子要拎着凳子冲进去，但后来都被他拦下来了。
张乃恩被老神父送进来的时候，他是拒绝接受的，毕竟病患伤情严重，要是真在诊所出了事，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上手术台的时候，赤条条的张乃恩被几个男护士合力抬上床，他看到对方身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疤。
这人一看就是经常打架斗殴过得，保不齐身上还背了人命。
仔细一想，要不是招惹了要命的人物，会被这样砍杀么？而且凶手进来的时候目标明确，就是冲他来的。
老医生如果不制止，为一个恶贯满淫的人平白添上几个孩子的姓名，真不值当。
“您先别激动，我们也没这意思.”
猫仔见对方气势汹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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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神父的死，诊所里的人都非常惋惜，他们表示这老头就像是转世的菩萨，救苦救难，也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被他碰见，多少能吃饱穿暖。
也是因为仗义疏财，随意收留人回家过夜，他们家值钱的东西屡次被偷，后来因为填不上这个窟窿，儿女们也和他疏远了。
人性本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神父善意的帮助了那些流落街头的落魄人员，却没搞清楚他们在这之前做过什么，他们或许只是普通的下岗工人，也可能是刚刚出狱的杀人重犯，当然也有的是惯犯小偷。
当一脚踏进老神父的家门时，他们的恶念就来了。
也是耶稣保佑老神父次次都是破财免灾，可惜事不过三，主也有休假的时候，这次他为了救张乃恩搭上一条性命。
夏夜把这个消息带个他儿女的时候，对方在电话里只是淡定的嗯了一声，似乎是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
来认领尸体的人是他女儿，女人是个律师，做事非常严谨。
“警官，你们需要进一步检查么？我同意解剖尸体，到时候你们用完了，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女律师扎着一个干练的马尾，面对父亲惨烈的死状，她非常冷静，甚至有些冷漠的拉过白被单盖住他的脸。
“不用了，让你父亲好生安歇吧！”
猫仔还在犹豫，后被夏夜打断，女律师倒也痛快，当场联系殡仪馆的人过来，把尸体抬过去火化了。
法医和取证部门的同事很快赶过来，把现场收拾了一番，夏夜和猫仔轮番给医生们做完笔录。
回程的路上，虞温一言不发，夏夜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大腿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