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张乃恩遇害

从公寓地下车库往西走是小市场，夜里商铺没得休息，海产会在天亮前送过来，附近的租房均是单间，厕所是公用的，不太方便，但好歹房租便宜。清洁工在路上把那身不属于自己的一副扒拉下来，撕掉粘在脸上的胶布，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巴。

胡渣里混合着黑白两种颜色，男人咳嗽了几声，往一处杂乱的巷子钻去。

“张乃恩回来了，猎物被警察掳走，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那娘们解决的！”

男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一个没存档的陌生号码发过去。

很快那边就有回复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客户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

夜风吹得厉害，站在巷子里的男人被冷气前后夹击，他哆嗦着手，带着恐惧把手机放回裤兜。

回到住处，这是上头给他租的单间，房子狭小，男人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里头装满了急救用的药品，脱掉外衣，他身上青紫一片。

张乃恩是个不要命的家伙，被他搞脱臼的胳膊肿得厉害，男人不敢去医院，在地下室的打斗中，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从那张断腿的桌子上拿起一双筷子，咬在嘴里，男人开始活动自己脱臼的胳膊，每揉一下，骨头连着筋肉，疼到心坎上。

呜咽声伴随这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下来。

“我日你姥姥的，啊！”

把脱臼的肩胛骨扳到关节腔附近，再用力往上一抬，与此同时，他还用伤手撑着床面。

骨胳嘎吱一声响，男人疼出来一身冷汗。

固定的木架和绷带是现成的，断掉的手指有些使不上劲儿，男人把筷子摆设，用纱布将其和断肢缠绕在一块儿。

等全部折腾完，男人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床榻上。

和这个简陋的单间不一样，短信另一头的男人正在豪华度假酒店享受香槟，他随手拨打了另外的电话，让人盯着张乃恩，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在小市场附近有一片农贸集市，这里摆摊的人很多，仔细逛还能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不过张乃恩可没这种闲心，他中了刀子，肚子疼得紧，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肮脏的帆布衣里兜了一包血，从地下室跑出来的时候，他刚好看到一辆垃圾车，中途他又跳车，回到最近蜗居的桥洞。

穿过农贸集市，尽头有一座天桥，桥下有一个简陋的窝棚，用帆布和木头搭的，以前是个流浪汉住，张乃恩找到这的时候，流浪汉已经病死在初冬的冷空气中。

他鸠占鹊巢，拔了流浪汉的衣服，把尸体扔到小河里。

回来的路上，他路过药店，买了一些医用针线和消炎药水，准备自己给自己做缝合手术。

冰冷的窝棚里没有灯，照明要靠蜡烛，到了晚上，黑乎乎一片，蜡烛发出的光源有限。

张乃恩把药摊在地上，自己靠着木柱子坐下来。

在他解开外套的瞬间，伤口留出了乳白色的东西。

棉絮全湿透了，这让本来就骨瘦如柴的他更加虚弱。

他打开酒精盖子，憋了口气，往伤口上倒。

“啊唔.操.”

几个单音节字被咬在牙槽里，酒精慢慢渗透进伤口里，疼的张乃恩手在地上留下几道爪印。

反复消毒了几次，到最后张乃恩的后背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了。

他觉得头有点晕，可能是饿的，囫囵爬到床边翻出几个吃剩的窝头。

窝头硬邦邦的，几乎能把人砸死，张乃恩忍着痛，吃了几口，感觉身上热乎点后，再就着蜡烛穿针。

医用的针线比较细，因为没有麻药，缝合的时候往伤口扎，要先不断被血水打湿。

缝线的是慢活计，急不得，这极大程度的延长了对张乃恩的皮肉折磨，让他从龇牙咧嘴到最后半眯着眼，靠着手感在身上引线。

最后还没来及的把线的尾端咬断，他整个人就昏厥过去了。

醒来时天已经黎明，张乃恩有些低烧，肚子又饿，幸好出地下车库的时候在李思的包里拿了钱，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穿上另外一件破棉袄，张乃恩晃晃悠悠的走进农贸市场，这里有很多小吃店，大多是经营米粉和炒饭之类的排挡，店面不大，刚好放进去三四张小桌。

张乃恩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嚷着要几两米粉，在淋上几勺肉沫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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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粉上桌后，他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强撑着吃了半碗，肚子有些胀痛，撑到了缝合的药线，他不敢再吃，让老板把剩下的打包。

走出店门，他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吊二郎道的青年人，青年人嘴里正在嚼一枚泡泡糖，在门口站了蛮久了，似乎是在等人。

张乃恩出去的时候，脚下一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

“张叔，好久不见了！”

开始张乃恩还没反应过来，可叫他张叔的人只有一个，等他抬头对上青年人的脸时，手上拎着的米粉袋子也应声落地。

就在他想要大声呼救时，青年人把那块泡泡糖从嘴里捞出来，趁着他惊讶张大嘴的间隙，直接塞进他的嗓子眼。

异物卡在舌根部位，他想吐又吐不出来，胃里的酸水不断往上涌，还没吐出来个子丑寅某，肚子隐隐一痛。

青年人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刀，这把刀有小臂长，藏在他的袖子里，捅进腹部的时候，刚好划开了张乃恩刚刚缝合的伤。

“唔你.”

青年人毫不废话，直接上手，刀子抽出来后，又弹回他的袖口，张乃恩慢慢跪地，这一刀刺得太深了，他的肠子顺着伤口滑出了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