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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陵寝“曹舍!想让万千臣民奉谁为君,……

第125章陵寝“曹舍!想让万千臣民奉谁为君,……

雀扇夹道,百官相迎。华盖、旌旗皆安,鼓吹备而不作。

学宫朱门大开,四宫生员毕立。少君负手款步至此,官民齐拜,三呼千岁。

宁展依序颔首,来到宫门前,拱手道:“学正大人。”

曹舍依旧素衫青鞋,瞥过锦袍下摆,宁展果然腿脚自如。眼底郁气稍纵即逝,他恭敬回礼,引手道:“展凌君,请。”

宁展不知曹舍从何凑来若干侍卫,不像昨日蒙昧无知的官差,亦不似寻常百姓,周身充溢着洗不掉的墨香,双手还未接过几人递交的佩剑就开始发抖。

一瞧就是不会武的书袋子,许是群身无要职的文臣也未可知。

“这个也要交?一把扇子而已。”

“这......”

曹舍循声朝宁展身后望,平复的积愤激红眼眶。那个宁展说要妥善处置的走狗不但站在这神清气闲看着他,且姿态与之前全然不同。

一袭利落的玄青劲装,长身挺秀,英特迈往,甚至面上的傲气比以往更加威厉,险些教人忽视了眼圈之下的疲惫。

那绝不是贪财好利、花枝招展的使女,绝不是他亲眼所见的假象。

“哎呀,学正大人。”宁佳与近前笑道,“几日不见,您的气色越发好了。”

曹舍擡袖干咳两声,客气道:“殿下,这位姑娘是?”

宁展整了整广袖,将宁佳与轻轻推回身后,但笑未语。

宁佳与忽然爽快地将银骨扇抛给侍卫,抱臂道:“眼看日头要起了,殿下病体方愈,又是步行而来,大人有什么话不能进宫坐下再叙?”

是看门狗无疑,他却错认了主家。曹舍想不通,宁展把这样一个桀骜不恭的女子留在身边,究竟有何好处。

“曹某考虑不周,失礼了。”

百官随少君入宫,两道吹鼓,文庙撞钟。

除五部尚书,其余朝臣皆伫候殿外。议事堂四面轩敞,通彻明亮,宁展端坐其间,举目即见满院垂首危待的大小文官。

如宁展昨夜所望,眼下确是晴天。

然待红日一上,他多留半刻,便是刻薄寡恩;他纹风不动,便是为君不仁。曹舍这是“挟诸侯以驱天子”,那他务必礼尚往来了。

“......展凌君远道而来,我等——”

“闲话。”宁展笑微微截了礼部尚书一套接一套的敬词,“不必赘述。本君此行为何,想来学正大人已代为传达。那么,缙王殿下的寝宫,哪位大人愿意领路?”

五位尚书素闻展凌君温良谦和,哪料今番饮不过一盏茶便要单刀直入。几人大眼望小眼,一时竟不知作何回应。

吏部尚书借扶官帽的契机往外瞟,没能如常从老师那儿得到点拨。

“大人在找什么?”

吏部尚书一颤,回神,宁展正和善地盯着他。他毛骨悚然,口头还算沉着:“回展凌君话,卑职思前想后,以为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宁展道。

“卑职与在座同僚俱是外臣,未得缙王殿下传召,不便接近寝宫。”

宁展暗自抿了“未得传召”的含义,面不改色道:“伺候缙王的内侍呢?”

“内侍亦然。”吏部尚书道,“自缙王殿下卧病后,钦点学正大人在侧侍疾,几无旁人近身。”

外臣做到这个份上,不明真相者定要叹一句。

大忠。

负责饮食起居的宫人都被曹舍撤得干净,这岂止是架空王权?怕是曹舍当下昭布缙王仙逝,整个朝廷不会冒出丝毫质疑。

“如此。”宁展从容起身,缓缓看向阶下的曹舍,“只好劳烦学正大人陪同前去了。”

吏部尚书倒不愧为曹舍器重的学生,将老师言不顾行的风范学了至少九成。宁展一行人随曹舍来到寝宫,这群以吏部尚书为首的文臣也浩浩荡荡跟来,没有半点不便接近寝宫的样子。

宁佳与一路昂首,貌似无所事事,实则将所到之处记了个遍,闲暇还能慰问体弱多病的学正大人两句。她自不是冲着得不到的答案而问,要的是曹舍愁上加愁罢了。

宁展有意落后几步,隔宁佳与前后一拳,才侧首低声道:“没事吗?”

宁佳与快速将众人今晨敲定的分工在心里过一遍,坚定道:“没问题。”

宁展瞧她干劲十足,无奈道:“我问你身体可有不适。”

宁佳与瞥见曹舍循声投来视线,瞬间没事人似的拉开距离,顺带把眉毛一挑,算出手之前仁至义尽的提醒。

百官止步殿外。

按规矩,诸如以宁的侍从不可随意踏足君王宫室。

柳如殷向来罕言。宁佳与却是不干的,当着众臣的面,叉腰就说:“学正大人怎的翻脸不认人呢?你我此前见过面啊,旁人不知我是何身份,您不知么?”

曹舍像是不意宁佳与放肆至此,竟不分场合犯浑。他照旧端着学正的气度,婉言否定:“这位姑娘莫不是认错了人,曹某何时见过您?”

默然良久,曹舍脸色铁青,宁佳与方对其一笑。随即背过身面向众臣,她无所谓道:“展凌君何时到的汴亭,我便是何时见的大人。就在十里长街的医馆,大夫叮嘱您注意身体。您贵人多忘事,在下逾矩了。”

闹这么一出,到头来能同他进寝宫的还是宁展和景以承两人,曹舍却是心都提上了嗓子眼。

殿门沉重,朱漆暗淡,宫室昏睡在阴气里。殿内白烛黄火,香炉青烟,渺无生迹,俨如无人坐守的陵寝。

宁展和景以承穿过惨白的重帘叠幔,终于隐约得见那具纱帐中央,胸膛微微起伏的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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