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火烧 - 青梅竹马的日常 - 糕欠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糖火烧

糖火烧

谢钰走在三人身后,定定地注视着已经扑向王徽之的沈香龄,心中的烦闷愈发强烈,像是大热天的待在蒸笼里又盖了个罩子,透不过气。

他板着个脸,走近几步冲王徽之行礼。

王徽之在辛夷待了近四年,虽每年都会回来,但每回一次六安就会长大一些。如今人也较之前黑了许多,更有男子气概,他长得不似武将,却也不文气,说起话来甚是开朗。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看了一圈这四人,感叹道,”嚯,一年不见而已,一个个的都长这么大了?”

除去一脸如常的谢钰,几人都笑着同他行礼。

沈香龄拉着他的胳膊不带松手的,她激动地上下晃了晃:“徽之哥哥,你还认得出我吗?”

王徽之笑笑,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又很快收了回来,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怎么总觉得自己手上有灼烧之感?顺着这灼烧之感看去,是谢钰面色如常的一张清冷的脸。

王徽之反应过来。

“我忘了你如今是个大姑娘可不能再摸头了。我怎会不记得你?如今拔了高个儿,不像以前一般胖了。”几人听罢都大笑起来,王徽之又道,“小时候可爱,如今漂亮,都不错。”

赵南嘉垫脚,看向他手里拿着满满的包裹,有些个糖葫芦、画的糖饼,还有些买了包起来也看不清,好奇道:“徽之哥哥都买了些什么?我们现下有空不如一齐逛逛?”

他们几人看了一圈这店里是卖糖火烧的,许是王徽之许久没回六安,所以都想尝尝吧,不过他一次也买得太多了吧?

王徽之看了眼自己拎着的:“没什么…“接着他顿了顿才回道,”是…给家里的小子带的。你们是出来玩是么,我如今有事怕是不能久待,过几日我去接王以衎,散学时再同你们好好打招呼,可好?”

沈香龄拍手:“到时一定要好好聚聚!”

王徽之爽朗应声:“行,没问题。”

几人同王徽之寒暄了几句,他便离开了。

谢钰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诶,他怎么是往宫里的方向去的。”赵南嘉看了眼徽之哥哥策马的背影,竟然瞧出了几分着急。魏一程挑了挑眉没说话,转头看向在铺子里的两人,眼里更是意味深长。

沈香龄此时拉着谢钰买糖火烧:“我也想尝尝徽之哥哥喜欢的,这家我路过多次竟从未吃过。”

谢钰拿起荷包付钱,低声道:“我早些年说过让你尝尝,你当时还说不想吃馕饼,觉得干巴巴的。”

沈香龄侧头看他,怎么觉得他话里有些怨怼,应当是错觉吧?她眨眨眼竖着拇指卖乖:“那我今日想尝尝看嘛,就多谢谢公子今日请客,谢公子大气!”

谢钰看着她俏皮的样子被逗笑:“少来。”

“嘿嘿。”

沈香龄笑着接过刚做好的糖火烧,刚出炉的糖火烧十分灼手,她拿在手上吹气:“再说了,徽之哥哥和你又不一样,我是好奇他怎么会喜欢吃这些。”

谢钰想帮忙的手一顿,方才的笑意渐渐变得冷淡,心好似是被针扎了一下。

不一样么?

哪里不一样?

沈香龄买完糖火烧,赵南嘉就说要回府看书,几人互相告别。送走了魏一程和赵南嘉,沈香龄还意犹未尽,她捧着糖火烧和谢钰在街上走着。本来沈香龄是想,两人分开回府岂不是更快?可谢钰死活都要送她,她便作罢。

“怎么总觉得你今日不高兴呀?是回去又要看书觉得烦闷么?”沈香龄问,“还是同我们几人玩得无趣?觉得没意思?”

他今日一直闷闷的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他们仨人欺负了呢。

谢钰下唇微擡有些委屈地咬了下唇肉,很快又松开。他摇头低声道:“没有…许是近日太累了。”

沈香龄看向近在咫尺的沈府,谢钰躬行踞步却一直低头看着路,神色显得格外失落,她心中蓦然多出几分关切之意:“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为了进国子监日后定是又要下功夫。是我的不是,今日将你唤出来累着你了。下次不会了。”

什么?

谢钰倏地停下,他一眼讶异地看着沈香龄:“怎会?你要知道如若没有你,我可能就只能活成个无趣的木头人。我从不觉得同你出来玩是一件烦人的事,我很开心。”

沈香龄摇头,贴心道:“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嘛。我知你不太喜欢魏一程,日后有他在我便不叫你了,好不好?”

她早就发现了,每每魏一程说话,他就在旁边皱眉。

谢钰听罢慌乱起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自己太不合群,沈香龄自此以后都不想带着我了?她日日同魏一程待在一块,那我岂不是日日都见不到沈香龄了?

如若没有香龄,自己又该如何,日日待在自家的院子里,跟个无知无觉的书虫般只管埋头苦读吗?

他不愿意。

谢钰想了想,认真道:“并不全是。”他敛着手一副君子姿态,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柔声道,“我并非不喜魏一程。“

“可…”

”他同你来往甚密,可我觉得他平日里时常对你说些讥讽之语。如此其实不好,待友应当温和有礼。像他这般处处讥讽于你,很难让人不想他在心里有无轻待你?又因你在,我也不好出言提醒,所以只能憋在心里。”

“我只是怕你委屈。”

沈香龄嘴巴微张感叹道,没料到是谢钰在替自己不高兴,他真是贴心。

原来今日的闷闷不乐都是在替自己着想。

她和魏一程是同岁又是同一个出身,来往时自然而然就少了些规矩多了些亲近。虽时常斗嘴,可也从中自得乐趣。谢钰说得有理,可人与人的交往本就不同,她待魏一程如魏一程待她,没有谁亏欠了谁一说。

想来是谢钰家风慎严,不懂斗嘴之乐。也因谢钰平日里端庄如君子,温和有礼,这才会觉得这般斗嘴是讥讽。

不过这样也挺好。

沈香龄私有顿悟般:“你是不习惯这些,你以君子之姿苛待自己,自然不懂他。你放心,我回去就同魏一程说,让他言辞上注意一点,莫要学那些小人只会讽刺别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受委屈。再说了,不都有你在嘛。”

“从未有人这样照顾我,你如此在意我的想法,让我好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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