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樽月楼内，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房间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卿卿独自坐在窗边，手肘支在桌上，掌心托着下巴，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楼下熙攘的街道神情恹恹的。
霁月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走过去，坐在对面仔细打量了一下柳卿卿道
“你怎么了？从上次赌坊回来之后，就总是闷闷不乐的，像丢了魂似的。”
柳卿卿回过神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有些飘忽道
“霁月…你说，我们这样骗他，真的好吗？”
霁月闻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她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吗？卿卿。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拿到解药活下去，如果我们不完成门主的命令，三个月后毒发身亡的就是我们，你忘了发作时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了吗？”
柳卿卿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声音带着纠结和迟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他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想起他小心翼翼喝酒的样子，想起他在赌坊里那双逐渐亮起来的眼睛，想起木料后那几乎失控的瞬间和最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日子一天天流逝，仓央嘉措再也没有来樽月楼。
他回到雪域之后，觉得自己不应该贪恋红尘，应当以弘扬佛法为己任。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山下的事情不去想她，试图用最严苛的戒律来禁锢那颗曾短暂躁动过的心。
可他越不去想她，她的身影就越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反复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镜花水月，是修行路上微不足道的魔障。他是雪域的王，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弘扬佛法守护净土才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而不该贪恋那片刻虚假的温暖和自由。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山下的事，更不去想那个叫柳卿卿的女子，那个笑容明媚眼神狡黠能轻易搅乱他心湖的人。
桑结嘉措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在一次日常汇报政务后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用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审视着仓央嘉措缓缓开口道
“王，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我看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仓央嘉措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听不出任何情绪道
“无事。只是近日研读般若经，对其中一段关于空性的释义略有疑虑，尚需时日静心参悟。”
桑结嘉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并未追问佛经只是语气沉稳地说道
“原来如此。佛法精深，王潜心钻研自是好事。不过，这些经义上的疑虑可以慢慢参透。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要继续坐稳第五世□□喇嘛、世间第一活佛的位子。这雪域高原的稳定，万千信众的信仰，皆系于您一身。其他的琐事，乃至经义上的细枝末节，都不必过于挂心，一切…自有我来安排处理。”
他的话听起来恭敬体贴，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再次清晰地划出了仓央嘉措该在的位置和界限。
仓央嘉措沉默了片刻，终是淡淡应了一声道“嗯。”
仓央嘉措回到了他的身份中，每日做功课，修坐打禅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樽月楼内
看着窗外日升日落，仓央嘉措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再出现。霁月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日，她找到依旧时常对着窗外发呆的柳卿卿语气带着决断道
“卿卿，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仓央嘉措这么久都没来，看来是铁了心要躲回他的神坛上了。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否则任务无法完成，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柳卿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有些涣散心绪不知飘向了何方只低声应了一句道
“嗯…你说得对。”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斗志，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怅惘。
“卿卿！”霁月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道
“你听好，现在绝不是犹豫退缩的时候。我们早已没有回头路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发过的誓吗？”
那个在千机阁阴冷地牢里，那些被药物和控制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夜，那份要将所有被困的姐妹都救出苦海并将那座吞噬人心的魔窟彻底摧毁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再擡眼时，眸中的迷茫虽未完全散去却被一层更为坚毅冷冽的光芒压下声音低沉却清晰了许多道
“我记得。”
再次见到仓央嘉措时，她早已躲过了雪域上的眼线偷溜进仓央嘉措的殿内。
僻静的佛殿内，酥油灯长明不熄，跳动的火苗将壁画上威严的神佛映照得影影绰绰，殿内寂静得能听到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柳卿卿见他正在静默虔城地端坐在蒲团之上，身形挺拔如雪域孤松。
他微阖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唇线紧抿，面容在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俊，却也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悲悯。
他仿佛已完全融入这片寂然，成为殿中另一尊无喜无悲的塑像。
这么久不见，他竟真能沉下心来，一次都不曾来找她？之前那80%的心动值果然是出错了吧？看来，这引诱活佛堕落的妖女之名，她是非坐实不可了。
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目光炽热，几乎要在他侧脸烧出个洞来。
仓央嘉措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目光，他睁开眼，这是因思念过度而生出的心魔吗？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空茫映入眼帘的竟是那个无数次扰乱他禅心的明媚身影。
他想罢随之又闭上眼继续颂经，柳卿卿见他这副模样，简直气结！行啊，这是真把她当孤魂野鬼了？装看不见还想用经文把她超度了是吧？
“怎么？才多日不见，大师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她勾起唇角主动凑上前去几乎要贴到他的耳边道
这时仓央嘉措才发现这不是他的幻觉。
“卿卿？”仓央嘉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道
“看来还没把我忘光嘛。”柳卿卿满意地看着他冰山般的表情出现了裂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