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烬明焚往契，长歌破晓山河安

寒夜烬明焚往契，长歌破晓山河安

“你们怎么来了？”

下了课，女人们陆陆续续的从房子里走出来，赵青冥收拾的东西落在怀里，熄了灯，一出门就发现了贴着墙跟站着的几人，吓了一跳，随即笑起来。

“来了也不进来，在外面蹲着做什么？”

韩志鸿拉住陆准，将他推上前去：

“看看谁来了！”

“小准！”

赵青冥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遍，又惊又喜，

“今个到的？饭吃了没？”

“我们还能让他饿着啊。”

韩志远也乐了，说着又转过身朝那边的房间看了几眼，问道，

“小寒呢，怎么还不见出来？”

“你还真别说，他教的那群大老爷们儿识字可积极了，还说什么生怕落在自己孩子和媳妇后头，下了课还有人留下来问他问题呢，等着吧，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话没说完，就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了椅子拖动的声音，随后便是人的说话声。

“江老师，真谢谢你啊，今儿我终于会写我的名字了。”

“不用谢，我们就是为你们老百姓服务的。”

江寒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拉上了房间的门，一路将他送到院门口，再转过头看到站在墙边的几个人，也不惊讶，笑着走过来：

“我在屋里头就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

陆准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打扰你讲课了？”

“那到没有。”江寒跟着几人往屋外走，“你当年跑出去跟小鬼子打，后来又跟着大部队去了延安，如今回来还走吗？”

“说不准，一切都听党的安排。”

陆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住了江寒的手腕，冲着其他人道，

“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话想单独跟江寒说。”

“行。”

韩志远招呼着大家，

“他们俩从小就跟亲兄弟似的，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聊聊。”

走着走着他又回头叮嘱，

“记得早些回来，别弄到大半夜。”

“知道。”

夜已经深了，路边的路灯亮着，家家户户的灯却暗了，悄无声息，只有隐隐从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犬吠。

“咱们去哪？”

陆准看着江寒，问。

“要聊什么？就这儿吧，咱边走边说。”

江寒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长长的影子上。

“行。”

陆准深吸一口气，飞快的瞟过江寒的脸，

“我想跟你说说关于你姐的事，我得到了一些和你姐有关的消息。”

“什么消息？”

江寒扯出一个苦笑，

“死而复生？不可能的。”

“不是这个。”

陆准停顿了片刻，

“是关于江雪身份的事。”

江寒的声音低沉，带着回避:

“她？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给日本人干了多少事的，死了干净……”

他眼神闪烁，避开了陆准的注视，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最后几个字却夹杂了难以掩饰的颤抖。

陆准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将他转回来:

“你看着我，你心里真的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吗？她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你真觉得，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全是假的？”

江寒猛地擡头，眼中有什么东西忽明忽暗的闪动着，记忆再次涌上心头，让他浑身都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最后只能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那我该觉得是什么？!她是特务科的科长！人人唾骂的汉奸！志远哥都亲眼见过她怎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