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王生叹了口气,往身上摸了摸,结果没摸到什么,吓得他起身到处找东西。
“我记得今早起来顺手就放在里衣的啊,怎么不见了?”
虽说那木偶雕起来是快,但好歹也算是快完工了吧,现在却连掉哪去了都不知道。
他一把撤开黑布,蹲在桌子底下一寸一寸地找,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落在了夏越家。
找了半天,他疑惑地直起腰来,奇了怪了,这还能掉哪儿。
实在找不到,王生也只能作罢,明日另想个法子去赔礼道歉吧。
哪成想法子还没想出来,人却早走了!
“你说什么?上等客房那个人早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走了有多久了?往哪走的?”
王生在酒楼大厅抓着一个小二逼问,引得其他客人频频注目。
小二被抓蒙了,回想着道:“一大早就退房走了吧,没说去哪。”
见小二摇头,王生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在对面苦守了一上午,哪里知道人早就不在了,要不是他长了个心眼来找人问,怕是守个两天三天的都不知情。
这时有其他小二路过,说:“你们在说背着把剑,还养了个鸟的那个客人?他啊,说是往北边去了。”
王生当场感动得涕泪四流,把小二都给吓了一大跳,随后急急忙忙就把摊收了往家赶去。
跑了两步他又回来给好兄弟卖鱼大爷说:“大爷,我以后可能不在这儿算命了,你要是肚子饿了没钱吃饭,就去槐花巷左数第三家人那里讨点饭,就说认识我,后会有期大爷。”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这也算是为大爷留了条后路,但也仅能做到这种份上了。
半晌,马扎上的人扣了扣屁股。
王生一路飞奔回家,小院里鸡飞狗跳,屋内的东西都被掀出来堆成了个小山。
这么些年他攒了不少破破烂烂,现在看谁都想带走,觉得说不定哪天就会用上。
王生插着腰立在里面,有些头疼,见外面日头不早了,连忙挑了些衣物和用品放在背篓里。
他来到床头,将床挪开后,在地上一块空砖里翻出来一包沉甸甸的钱来,都是他这些年一点点攒的积蓄,说富也不算富,但也比平常人富裕上很多。
他找来一个破了洞的衣服,然后将钱包在里面,塞在背篓最底下,才勉强放下心。
等一切收拾好后,王生背着装满了的背篓站在桌前,将那本手作放在桌上,抚平了上面些许折皱。然后写了封信,放在手作上。
王生关上院门时,最后看了眼里面,给自己打了个气,眼睛都亮了不少,随后嘭地关上了门,将属于漳县的王生一并关在了里面。
许久,一只带着书卷味的手拿起了那封信。
没有封面,夏越挑了下眉,他拆开来看。
信上乱七八糟的字体写着,阿越,我有要事要出远门一趟,归期不定。
没有署名,但叫他阿越的却只有一人。
王生还将那只猫托付给了他,看来确实是出远门了。
只是可惜了,他托人找了许久的李师的手作。
.
官道上。
一个茶棚老板边擦桌子边往一边偷看,还啧啧称奇。
那边那个背着剑的年轻男子已经在这枯坐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喝了六碗水,要不就是逗逗鸟,要不就是摊着手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这水也不是什么仙家玉琼啊,至于这么久了还不走吗?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老板摇了摇头,继续招呼客人。
时也放下茶盏,公公飞累了,在桌角站着睡觉。他微微伸出食指,上面缠着一根头发,长长的向漳县方向指去,竟然看不到尽头。
奇怪的是,周围来茶棚歇脚的人一个都没有看到这里的异常,该吹牛的吹牛,该歇息的歇息,时不时看眼这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蛐蛐罢了。
手上的头发隐没在远处,开始缓缓往回缩动。
不出一个时辰,头发完全收回,消失在了手上。
时也放下手,淡定地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一见他终于要走了,笑嘻嘻地过来收钱,“这位客官,一共一十二文,您看还需要带点本店做的饼留着赶......”
“大师!大师!”
旁边山上一条小路,一个背着背篓,穿着道士服的人从上面窜下来,风尘仆仆地来到时也旁边。
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来了碗茶一饮而尽。
王生断断续续地指着时也说到:“大师,好巧,怎么在这都能遇见你,真是咱两的缘分啊。”
眼前的人头发都散乱了不少,演着拙劣的戏,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那种。
时也拍了拍衣服,然后坐下。
老板看傻了眼,嘀咕着:“还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