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王生撑着伞走回书斋，见到时也站立在门口，正眉眼含笑看着他，像是无论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背后始终都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他。
王生也笑了一下，然后小跑回来，和时也面对面互相看着。
“你怎么站在这里，这雨都飘进来了。”
时也将三昧符贴在王生身上，道：“无妨。”
书斋里面，肖文抱着长孙懿看着门口啧啧称奇，一口老牙都要酸掉了，他就没见过他这个小师弟待人这么温柔过，这要是山上的师弟师妹们见了就好了，简直比见了厉鬼都还要感到神奇。
他看着长孙懿还在舔糖葫芦，晃了晃他：“长孙懿，你看他们两个像什么？”
长孙懿停下，懵懂地看过去，只见门口的两人腻腻歪歪你拉我扯的，说：“像我爹我娘。”
肖文噗嗤一声，猛地大笑了起来，笑得他前仰后倒根本停不下来，“对对对，还得是我们小懿看得透彻，你现在快去跟你小师叔说你接下来几天不想学符咒了，他绝对会答应你。”
长孙懿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不过他笑容很快消了下去，换了一副坚定的表情，“不，我要学，我以后要成为像小师叔那样厉害的驭鬼人。”
什么东西？肖文一脸诧异地看着长孙懿，这怎么一个二个下了山全都变了，时也从一个冷脸变成了红脸，一向爱偷懒的长孙懿都励志要好好学符咒了？
回了客栈之后，王生正准备进屋，身后就抵上了一个宽阔的背，王生向后看去，就见时也正低眉顺眼地看着他，眼中无限的温柔将他整个人溺在其中。
王生鬼使神差向前走了一步，把位置空了出来，就这一下被时也捕捉到，大步上前来将门给关上了。
王生支支吾吾道：“大师你这是？”他一路退到了桌前，然后不得已坐了上去，眼见着那具高大的身影倾轧上来，时也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看着王生进了屋心里就有些难受，结果就这样跟了进来。
两人现在简直形影不离，上哪都要跟在一起，就连肖文都在说只要找到王生，准能见到时也这小子。
时也：“我...”
难得时也也有说不清话的一次，本来两人之间窗户纸都差不多捅破了，可他却比以前还要胆小了起来。王生见他只是将自己圈在桌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捞过时也的脖颈就吻了上去。
时也呆滞在原地，随后一把回抱住了他，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凑了上去。
屋中气息紊乱，淅唆的声音响起，直至好久才停了下来。
王生惊恐地发现了什么，他吞了吞口水，将头移开，错过了时也追上来的动作，“大师，你这，你这...”
时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他没退开，只是掰过王生的脸，在他耳边细语，带着些不满道：“王生，忠县那个人叫你小生，太子叫你表哥，我想知道你的真名，你亲口跟我说。”
呼吸打在脖子上，王生只觉得好烫，他怎么从来没发现时也这么会翻旧账，这都离在忠县遇见阿越过去多久了。
就王生这反应能力，再给他多久的时间他也发现不了这哪是会翻旧账，这简直就是个醋坛子，还是个陈年老坛。
他只好说道：“我旧名叫殷南星，南方的南，星星的星，当初是长公主和圣上一起商量的名字，若皇后生的是个皇子，便叫殷见月，他们想让我们一个星一个月常伴对方左右，效仿圣上和长公主还有淮安王，只不过世事难料而已。”
时也仔细在心里描摹了一番殷南星三个字，他再看了看王生。王生的眼睛含着水汽，说话间不像以前那样随意，而是真正带着当年那个聪明伶俐的长公主之子的样子，时也便觉得取的真好，这人就是应该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闪烁。
“好听。”他自动忽略了殷见月名字的来历，满心只有关于殷南星的信息。
王生继续回忆道：“我娘当年极为疼爱我，来不及等我及冠便又将我的字给取了。”
就像是早就得知他们陪伴不了他多久一样，什么都替殷南星准备好了似的。
时也用手指摸了摸王生的脸，问道：“叫什么？”
王生停顿了一下，然后狡黠地看着时也，问：“你不是总说我什么都瞒着你吗？这次你先说你的，我再说我的。”
哪知时也平静地说到：“我没有小字，我是师傅从山下捡来的。”
这会轮到王生惊讶了，他一直以为时也这般优秀，人长得好，能力也好，肯定他的家人为他感到自豪，没想到时也居然会是个孤儿。
不过王生自己都不在乎过去，时也这么厉害肯定更不会在意这些了，他也就没露出什么可怜的神色，“我小字叫宝慈，是不是像个姑娘的小字？我娘说我小时候穿裙子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她悄悄生的女儿，她就一时兴起取了这么个字出来，我爹和她吵了好久，觉得将来黑羽军的传承人叫这个会被人笑话的。”
时也拉开了些距离，奇怪地说：“黑羽军起初是驸马的军队吗？”
“对啊，就连陈年都是从前我爹的部下，现在全被淮安王收归部下了，不过据我所知他带着黑羽军击退了无数敌人，倒也不算埋没我爹的心血。”
说到陈年，时也便想起了其他事情，他和淮安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陈年就对他有很深的敌意，总是看不惯任何驭鬼人的手段，尤其针对他，之后每次碰面都要阴阳怪气一下，他一向不放这种人在心上，也算是给淮安王面子，没理会过他。
“大师，”王生双手撑在桌上，忽然嗓音低哑了起来，“我跟你说过我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你的吧。”
时也低头看他，“嗯。”
王生和他对视着，“这次正好撞见了殷见月，我能借助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京城，还能离背后那个人更进一步，这是难得的机会。”
殷见月身边能跟着驭鬼人，再加上北境的淮安王如今也通过云台山和能空手套兵力的阿特勒石得知驭鬼人这一东西，说明在他离开之后，现在皇宫之中驭鬼人已经很常见了，他就算能混进京城，也不见得能混进皇宫。
但是有了殷见月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暂且能勉强信一信这个表弟。
时也听懂了王生想说什么，王生这次能够把计划和他说，他很高兴，“我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当初不想放青面将去往地府就是为了复仇，我离你太远你是召不出它的。”
因为时也的陪同要求，王生很是惊讶地看着他。时也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不过很快就掩藏好了，他说过，他不会让王生过多使用这双眼睛的。
身上这人给了王生一个安心的眼神，王生也不扭捏，现在他们两个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嘴都，咳咳，亲了这么多了，大师帮他不算是外人，王生心想。
王生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他看向时也，突然眼珠子转了转，道：“京城里肯定能人多，到时候我随便找个人忽悠一下就能把他的厉鬼忽悠到手，你这么忙，其实也不用你去的。”
时也嘴角向上一勾，盯着王生破了皮的唇，强硬地说：“谁能有我厉害？你还想找谁帮忙，宝慈？”
两人都笑了笑，时也捂住王生的眼睛，不叫他见到自己的样子，重新俯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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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好之后，王生和时也来到楼上，想找殷见月聊聊，一眼就见到有个门口守着十来个人，就知道这是殷见月的房间。
王生走到门口，说到：“我要见你们主子，通报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