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高考

陶白皱起鼻子，有点想哭：“我觉得，我的分数和你上不了同一个学校，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见面？”

王予心反手摸着陶白光滑的脸颊：“你傻呀，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而且还没考试，指不定我们俩又是同学。”

王予心没有擦手，汗水粘腻，陶白嫌弃地甩掉，破涕为笑，她才傻呀。

伴着突飞猛进的分数上升，是突如其来的夏季来临，气温上升，高温灼热，温暖的夏日太阳像火一样烧烤整个大地。

三模已过，复习进入最后的查漏补缺阶段，题海战术松弛，各科老师不强求学生做多少题，给予他们最大的自由。

王予心站在教学楼红色倒计时面前，离高考还剩七天，鲜红的数字刺眼夺目，时间缓缓地从她手中流过。

一高个男生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站在树荫下，看倒计数字：“王予心，你想考哪个学校？”

少女侧过头，微微一笑。

班级外墙壁上有她的目标志愿，是临城所属省份的一所普通本科，那时她和陶白商量好一起报，现在她的成绩远超那所学校的分数线。

“考完再挑选，你呢？”

徐广转过身，燥热的风吹鼓他的白色衣衫，皮肤发烫，他仰头摸摸后脑勺：“那你挑什么，和我说一下呗，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地方。”

王予心发亮的眼睛微微迷茫，平静地说：“最好不要吧，选志愿是大事，要结合自己意愿和父母建议。”

她没问徐广为什么和她去同一个地方，静静地转身离开。

体委无意说出口的话，不仅伤害唐吉，也伤害了王予心，成为留在她心中一根刺，这等人不需要她的诚恳建议。

学校道路旁有上一届的光荣榜，红色的背景板，蓝色底板的大头照，傅司的成绩在其中并不出类拔萃，可那张安静的脸，在角落的最下方，吸引了一群女生的注意力。

王予心从旁边经过，照片上傅司淡定无笑意的脸，显出无端攻击性的帅气，凌厉又尖锐，她会轻轻地跑一下神，因为这静态的傅司和平日和她相处的他截然不同。

不过，他真生气来，确实挺可怕的。

王予心微跑了神，第一天偶遇，倾盆大雨里，他的眼神莫名狠厉又可怕。

傅司成了学校低年级学生心中的一个传说，大抵是议论他空降临城一中，学习优异，性格高冷，夺走旧校草的地位，王予心一个快要高考的人，飘过那些八卦女同学，上楼学习。

高考前一晚，王予心罕见地失眠了，她不紧张，只是睡不着，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团黑色，开始想从小学到高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傅司的突然空降，如一颗降落在地球上的流星，砸在她家门前。

王予心不自觉地拼命想幼儿园的事，那段时光被时间老人蒙上一层面纱，看得不真切，如雾里看花。

王予心翻一个身，点亮手机，凌晨快一点，明天要上战场，她欲哭无泪，闭着眼还是睡不着。

她开始翻同学的朋友圈，快速刷过一列列的照片，企图催眠自己入睡。

睡不着，王予心给傅司发了一个黄脸表情包，接着他上次给她发的数学题讲解。

想不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在黑暗中格外逆耳，王予心手一哆嗦，接通。

“你怎么不睡觉？”傅司的声音有点迷糊。

“你也没睡啊？”王予心嘟囔着。

“……”

“我睡不着，明天要考试了。”

“你和我的兔子说一声：马上解放了，我好兴奋。”

“好，我明天给它烧香，保佑你超常发挥。”傅司清清嗓音，“快点闭上眼睛。”

“我闭上了，闭上了。”王予心含含糊糊地说，视野一片黑暗，“真的怪你啊，为什么要把陪我睡觉的兔子拿走……”

“这不是在陪你吗？”傅司放轻呼吸：“王予心同学，请注意，我现在要告知明天考试的语文古诗词默写题目……”

机械的男生依次开始背诵高中语文必备篇目，王予心精神聚集，后来逐渐地神思松懈，耷拉着眼皮，拖长睡意，渐渐地睡着了。

傅司，好像在她身边。

两天的考试非常顺利，王予心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什么也没干，顶着两对大黑眼圈和空空的大脑一头栽进卧室里，睡个天昏地暗。

从走出考场门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知识被抛之脑后，大脑自动净化，关机。

王予心过着如猪一般的美好日子，睡得多，吃得也丰盛，每天接受老王和温女士的投喂。

起床吃饭，吃完睡觉，穿着一件睡衣拿着一堆零食傻呵呵地看没营养的综艺节目，半天不知道看了什么，活像刚出狱的犯人，对一切充满好奇。

约一周后，王予心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觉，一个毛茸茸的玩意让她的鼻子瘙痒，她翻一个身，打掉对方的袭击。

“王予心，王予心！！！”

她张开眼皮，如火箭发射坐起来：“艾，陶白，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不看看手机，说好了商量出去玩的。”

王予心慌乱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去哪儿？”她不争气地闭上眼睛，躺下。

“毕业旅行是一件大事。”陶白激动地眼睛亮的像一个小灯泡，“班里有的人飞国外去度假，还有人组队去海边玩，咱们要不要也和他们组一下？”

“还是咱俩找霍童去，她在南方开了间照相馆，可以让她当导游。”

王予心耸耸鼻子，她的大脑程序还没开机：“都行啊……”

陶白用力地拽起王予心：“趁着成绩没出来，咱俩出去嗨啊，商量商量暑假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