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心神引来不祥
侵蚀心神引来不祥
神损宗外门弟子的生活,枯燥而压抑。每日无非是听讲基础功法、完成分配的杂役、以及在一片低气压中努力修行。
那日选拔场上东方瑾霸道的一剑和司徒辰的威压,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所有新老弟子心头。
没人敢大声喧哗,没人敢随意交谈,行走间都低着头,生怕惹来不必要的注意。
长老和高阶弟子们也是行色匆匆,面色凝重,整个宗门仿佛一架绷紧了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纪尘澜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资质平庸、性格内向、努力却收效甚微的外门弟子。
他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项任务,在讲法堂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对任何涉及“煞神”或宗门事务的话题都敬而远之。
但他的眼睛和耳朵从未停止工作。
他注意到,司徒辰和东方瑾并未住在客舍,而是直接占据了神损宗禁地“七彩云涡”入口附近的一座偏殿。
那里终日被更强的寒气笼罩,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神损宗的高层似乎默许了这种占据,甚至每日都有长老亲自前往,像是在……汇报工作?或者说,被迫接受质询?
他也打探到,陆忘言确实在宗门内,但据说被锁在思过崖,由司徒辰的人亲自看管,处境微妙。
而秋郎……恩报了也应该离开了。
这一日,白也被分配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杂役。
前往“珍兽苑”帮忙清扫。
珍兽苑位于宗门较深处,饲养着一些温顺的、可供弟子修炼灵识或取用材料的灵兽。
行至苑内一处僻静角落,负责带路的内门弟子忽然被叫走,只留下纪尘澜一人先打扫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假山后传来压低的、却异常激烈的争吵声。
一个声音年轻而愤怒,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师尊?!凭什么锁着忘言师兄?!这里是我们神损宗!”
另一个声音稍显年长,急切地劝阻。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那两位……是我们能议论的吗?!宗主和大长老都……唉!”
“我就是不服!那个司徒辰,整天冷着张脸,像谁都欠他几百万灵石一样!还有那个东方瑾,死臭脾气。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找那个什么纪尘澜?人都死三年了,难道要我们全宗陪葬不成?!”
“闭嘴!纪尘澜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听说就是因为当年仙门讨伐他,才引来这场祸事……咱们宗里肯定也有人掺和了,不然那两位煞神怎么会精准地找上门……”
“掺和又怎样?那纪尘澜据说就是个修炼邪功的魔头!死了也是……”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你打我?!”
“我打醒你!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不管那纪尘澜是真是假,现在那两位认定了我们理亏,拳头又比我们硬!你就少说两句,别给师尊和师兄惹祸了!”
争吵声渐渐远去,似乎是那年长些的弟子强行将人拖走了。
纪尘澜沉默地握着扫帚,站在原地,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魔头”……“死了也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别人如此议论“已死”的自己,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刺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更让他注意的是争吵中透露的信息。
神损宗内部,尤其是年轻弟子中,对司徒辰和东方瑾的抵触和怨恨情绪相当强烈。而高层似乎采取了完全的妥协姿态。
这很危险。
积压的怨恨一旦找到突破口,可能会酿成难以预料的冲突。
司徒辰和东方瑾虽然强大,但毕竟身处对方宗门腹地……
他收敛心神,继续默默打扫。必须尽快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机会很快来了。
几天后,一次讲法结束,众弟子散去。纪尘澜故意磨蹭到最后,负责收拾讲法堂的蒲团。
一位面容和善、负责低级弟子功法讲解的老修士还未离开,正坐在一旁歇息喝茶。
纪尘澜状似无意地、带着晚辈对长辈的恭敬和一点好奇,低声问道:“云溪师叔,弟子近日修炼宗门基础的‘灵嗅术’,总不得要领……听闻有一种奇特的‘七彩香粉’,能助益灵识感知,不知……宗门内可有此类宝物可供兑换参详?”
他问得极其小心,仿佛只是一个求知若渴的普通弟子。
云溪老人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有追忆,有惋惜,也有一丝警惕。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七彩香粉?唉……那东西,邪门得很,早就不让提了,更别说炼制了。”
“邪门?”纪尘澜适时地露出惊讶和不解的表情。
云溪老人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那是很久以前,宗内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从‘七彩云涡’深处带出的某种奇异花粉为主料,试图研制出来辅助修炼、静心凝神的宝贝。可惜……后来发现那东西用久了,会……唉,会悄无声息地侵蚀心神,甚至引来不祥,最终被列为禁药,所有丹方和成品都被封存销毁了。”
七彩云涡?奇异花粉?侵蚀心神?引来不祥?
纪尘澜的心跳微微加速。
这似乎与凌风阁用来害人的香粉特性有部分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