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也
我叫白也
纪尘澜的脚步在荒凉的街道上猛地顿住,扬起的灰尘缓缓飘落。
“他现在真的应该找司徒辰和东方瑾然后告诉他们我没死?”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河水,骤然浇熄了他方才因“重逢”而燃起的急切和激动。
不对。
不能就这么去。
九胤镜中的三年扭曲时光,虽然大部分是强加的情感幻觉,但也并非全无用处。它像一面放大镜,将他潜意识里某些被忽略的细节和疑虑,无限放大并呈现了出来。
司徒辰和东方瑾如今已是万众瞩目的“煞神”,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
自己这个“已死之人”贸然出现,“纪尘澜死而复生”
这个消息本身,就足以在整个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
那些隐藏在“仙门讨伐”背后的、连千叶降宗主都恐惧到不敢提及的“祂”,会立刻注意到自己还活着。
司徒辰和东方瑾好不容易用鲜血和杀戮暂时稳定下来的、那危险而脆弱的局面,可能会被瞬间打破,将他们三人乃至更多相关者,都拖入更深的万劫不复之地。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真相。需要知道当年是谁主导了那场陷害,需要知道那个“祂”究竟是谁。
而这一切,直接去问司徒辰和东方瑾,恐怕得不到答案,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西方,那片被七彩云雾笼罩的神损宗方向。
老乞丐的话在耳边回荡,司徒辰他们,似乎是往神损宗去了。
而当年那些冒充神损宗弟子、使用诡异香粉害人的凌风阁贼子,其最终目的,似乎也是指向神损宗?
还有那位身份神秘、修为高深、却亲手将他推入九胤的隐世仙子……她与神损宗,又是否有关联?
所有的线索,冥冥之中,似乎都缠绕着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宗门。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纪尘澜心中迅速成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的衣衫,感受着体内虽然被初元之力滋养过却依旧虚弱的灵力。
不能以真面目去。
更不能以现在这副状态去。
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合理的理由,接近神损宗,融入其中,从内部解开这些谜团。
纪尘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他转身,迅速消失在破败的街巷中。
数日后。
离疆边缘的一个混乱集市上,多了一个面容普通,脸色略显苍白,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散修。
他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修为也只在筑基初期徘徊,毫不起眼。
他用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换来了些劣质的易容材料和一些关于神损宗的消息。
神损宗因其功法特异,每隔数年便会对外开放选拔,吸纳一些有潜质的散修或小门派弟子入门,补充新鲜血液。
而近期,恰好就是神损宗新一轮选拔之日。
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纪尘澜对着水洼,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肌肉,用特制的药泥改变肤色和轮廓,将那双过于引人注目的桃花眼修饰得平庸无神。
他甚至用银针暂时封闭了部分经脉,让自身的气息显得更加微弱和普通。
最终,水洼里倒映出的,是一个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带着几分怯懦和疲惫的普通青年形象。
他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白也。
一个无依无靠、渴望拜入神损宗寻求庇护和前途的散修。
准备好一切,纪尘澜,或者说白也,朝着神损宗山门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参加那场选拔。
他要进入那个神秘宗门的内部。
他要亲自去查清,这片七彩云雾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些指向神损宗的线索背后,又牵扯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以及……司徒辰和东方瑾前往那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从地狱归来,选择隐去姓名与容颜,潜入迷雾之中。
真相,他要自己亲手揭开。
纪尘澜排在长长的队伍末尾,低眉顺眼,如同滴水入海,毫不引人注意。他仔细聆听着周围的议论。
“听说这次只招三十人……”
“神损宗的‘幻心试炼’最难了,一不小心心神受损,道基都会动摇!”
“怕什么!只要能进去,资源功法哪是外面能比的!”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那两位‘煞神’好像强闯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