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客厅

喧闹的客厅

第26章：喧闹的客厅（恶毒男配的快乐婚后生活）

傍晚六点，昏黄的光只够勉强照亮楼梯转角处堆积的废旧纸箱。

孙迎妹掏出钥匙开门时，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门内传来的电视声响却瞬间盖过了这细微的动静——妻子孔强正靠在沙发上，啤酒罐歪在茶几边缘，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桌角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深色的印子。

“——说了多少遍别把啤酒洒地上！”孙迎妹把菜篮子往玄关一摔，塑料袋里的西红柿滚出来，在瓷砖上磕出沉闷的声响。

孔强没擡头，还在专注地看电视：“……嚷嚷什么？不就洒了点吗？等会拖了不就完了。”

“等会？你哪次不是等会？”孙迎妹弯腰去捡西红柿，指尖碰到冰凉的瓷砖，火气更旺了，“今天学校老师向我反应，说乐乐有点无精打采的，问是不是状态不好！你倒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懒呆着！”

“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上班不累啊？”孔强终于坐直身子，啤酒罐被她狠狠攥在手里，指节泛白，“你当我愿意天天看老板脸色？要不是你花钱大手大脚，我至于这么累吗？”

两人的女儿乐乐（大名孔乐宇）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两人已经吵得面红耳赤。

乐乐穿着蓝色睡衣，手里抱着塑料消防车，她绕过地上的西红柿，径直走到沙发旁的地毯上坐下，把消防车放在面前，低头玩着自己的玩具。

“我花钱大手大脚？”孙迎妹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往地上砸，塑料壳裂开一道缝，“乐乐的营养品、学费，哪样不要钱？你上个月工资才发了多少？还好意思说我！”

孔强猛地站起来，茶几被她带得晃了晃，啤酒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敢砸东西？”她伸手揪住孙迎妹的头发，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我看你是皮痒了！”

一拳重重的打在孙迎妹脸上，他的左半边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孙迎妹挣扎着尖叫，指甲在孔强的胳膊上划出几道红痕。

两人扭打在一起，沙发靠垫被扯到地上，电视里的球赛还在继续，解说员激动的声音与男人的哭喊、女人的怒骂混在一起，像一首杂乱无章的噪音交响曲。

乐乐蹲在地毯上，头也没擡。

她用手指推着消防车，车子在地毯上歪歪扭扭地前进，碰到沙发腿就停下来，她再把车子倒回去，重新开始。

面对着被打的爸爸，她只是轻轻把脚往回收了收，眼神依旧落在消防车、大货车、小汽车等玩具车上，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别打了！别打了！”孙迎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哭腔，“再打乐乐该害怕了……”

可谁知道女儿听到这话，擡头看了狼狈的他一眼，居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没害怕呀，爸爸。你挨揍的时候嗷嗷叫还挺好玩的呢！妈妈打得好，不听话的男人就应该多打，臭——屌——子！”

她对着孙迎妹做了个鬼脸，哈哈笑了出来，妻子也笑了，客厅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孙迎妹听到这话，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明明以前的女儿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是个尊重男性的乖宝宝，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脱口而出那种词——

他想走过去改正孩子的思想，可刚站起来，就被孔强推了一把，“哭什么哭？还不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厨房的抽油烟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孙迎妹炒菜时，油烟顺着缝隙飘进客厅，与啤酒味混在一起。

晚饭时，桌上只有两盘炒糊的菜和一碗凉掉的米饭。

孔强扒了两口饭，嫌味道不好，又开始骂丈夫没用，连饭都做不好。

孙迎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眼泪掉进碗里，把米饭泡得发胀。

乐乐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饭，偶尔会夹起一根青菜，慢慢嚼着，仿佛母父的争吵只是背景音。

“乐乐，明天爸爸带你去买新玩具好不好？”孙迎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讨好。他想用爱感化孩子，想让她知道，满口辱/男词是错误的。

可乐乐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饭，说：“不要。我要妈妈带我出去玩，你在家做家务吧，别出去丢人了。前几天你去接我，结果我同学说你是几年前干坏事被大家族驱逐的贱男人，羞的我想钻地缝里，挨打也是你应得的……还是妈妈好，妈妈真的关心我爱我。”

孙迎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他想辩解，想发疯，眼泪涌出来，他想到自己现在憔悴的模样，想到那个贱男方晓晓还过着豪门女婿的生活，而他……

晚上，妻子和女儿都睡了，孙迎妹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给自己的伤上药。他泪眼模糊的看着镜子里伤痕累累、脸色蜡黄的自己，再次痛哭流涕。

可他不敢大哭出声，不敢惊动妻子，因为那样又会迎来新一轮的殴打与辱骂，女儿不会阻止和劝解，只会在一旁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