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恶意
危险恶意
第13章：危险恶意
暮色四合的傍晚，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公交站台。
方晓晓攥着手机，指节被冻得发白，外套领口处结着细小的霜花。
他化粧打扮了许久，手里拎着许多礼品，都是预定要在这次给李改女的。
屏幕上还停留在和李改女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李改女发的：“xx小区5号楼1单元，我在这等你，我未婚妻最近都不在，咱们哥弟俩可以聊聊天——她不喜欢看我和人来往，女男都不行。”
之前因为他被接入方家而生气的李改女，在最近又联系上了他。
李改女非常愧疚的表示当初自己不应该冲动之下和他吵架，他们应该还做好哥弟才对。方晓晓很开心，正准备和好哥弟说接下来可以出去玩，就听见李改女的哭腔——
“对不起，晓晓……我真的好难受，我不想听母父之命嫁给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可她们婚房都买好了，就在xx小区那边，离家好远，我不敢反对。我也想和你继续玩，最近我都住在这，下次你周末有空可以过来这边找我吗，咱俩一起吃顿饭，诉诉苦……”
公交在坑洼的柏油路尽头停下，方晓晓跳下车，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油烟味、生活垃圾馊味和老房子潮湿霉味的气息。
密密麻麻的楼房挤在一起，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足两米，擡头只能看到窄窄的一条“一线天”。
……难道可怜的改女以后只能住在这里？
他打开手机导航，地图上显示xx小区就在前方五百米处，可那蓝色的定位点却像被困在迷宫里的蚂蚁，在屏幕上东撞西撞，偶尔还会突然跳到隔壁楼的位置，紧接着就弹出“信号弱，定位可能偏差”的提示。
“……这破信号，真要命。”方晓晓皱着眉刷新了三次导航，才勉强跟着模糊的路线往小区走。
走进xx小区，方晓晓瞬间感觉像闯进了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
楼房大多是六七层的老式居民楼，外墙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有些住户在阳台外搭起了铁皮棚子，棚子下面堆满了纸箱、旧家具和塑料瓶。
每栋楼的门牌号都被杂物遮挡着，有的掉了一半，有的被涂鸦覆盖，根本分不清哪是5号楼1单元。
渐渐的，方晓晓有些害怕了。他小心翼翼的踮脚走着……
“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方晓晓嘀咕着，沿着一条堆满旧沙发和自行车的小巷往前走。
巷子里的地面铺着凹凸不平的水泥砖，缝隙里长满了青苔，还有不少积水洼，倒映着头顶狭窄的天空。
两侧楼房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偶尔传来电视声和妻夫的争吵声，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走了一会，导航突然“叮”了一声，提示“已到达目的地附近”，可方晓晓环顾四周，除了纵横交错的小巷和堆积如山的杂物，根本找不到李改女说的“5号楼1单元”。
他掏出手机给李改女打电话，听筒却只传来电视节目里的笑声，没人说话，随即对面立刻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方晓晓咬咬牙，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绕过一堆堆放在墙边的旧床垫，眼前出现了三条岔巷，每条巷子里都堆满了杂物，看起来一模一样，连个指路的牌子都没有。
风突然从巷口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塑料袋和废纸，在狭窄的巷子里打着旋。
方晓晓打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墙上的裂缝和贴满小广告的门板，门板旁边堆着的旧陶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敲击。
“再找找吧，说不定是我看错了……”方晓晓深吸一口气，选了中间那条岔巷。
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倒堆在路边的旧箱子，手机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晃来晃去，照亮了几只在杂物堆里窜动的老鼠，吓得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旧洗衣机。
走了大概五分钟，导航突然又跳了一下，定位点一下子跑到了几百米外，紧接着就彻底没了信号。
方晓晓看着屏幕上的“无服务”提示，心里升起一股更强烈的不安。
他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声、远处的电视声和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远处繁华的的高楼灯火在楼房缝隙中若隐若现，可这里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连一丝鲜活的人气都没有。
“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方晓晓犹豫着，刚掏出手机准备再给李改女打个电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碰倒了堆在路边的纸箱。
他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却只看到晃动的塑料袋和空荡荡的巷子。
“谁……谁啊？是李改女吗？你下楼接我了？”方晓晓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冒出了冷汗。
刚才那声音太近了，不像是风吹杂物的动静，倒像是有人在跟着他。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一个人来的……一个小男生怎么能独自来这种地方？
方晓晓转身想往回走，可还没迈出一步，就感觉肩膀被人猛地一撞，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还撞到了堆在旁边的旧自行车，车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刺耳声响——
手机从手里飞出去，手电筒的光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双沾满灰尘的黑色运动鞋前。
方晓晓挣扎着想爬起来，擡头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陌生女人，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下巴。
那女人满身酒气，她擡起头，用色/眯/眯的眼神盯住了精致美粧的方晓晓——
“你是谁？想干什么？”方晓晓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堆积的杂物，根本无路可退。
“你看上去挺“好玩”的嘛，小骚/男……你来这里干什么，为姐姐我送温暖的吗，用你的身体送……呵呵呵……”女人嘿嘿的笑了起来，非常猥琐。
方晓晓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掉进了一个陷阱，而那个设下陷阱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好哥弟”李改女。
方晓晓转身就往另一边跑，可刚跑了几步，脚踝就被堆在路边的旧绳子缠住了。
他心里一慌，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砖的棱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
女人很快追了上来，一把揪住方晓晓的衣领，将他摁倒在地，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裤子往下扯。
方晓晓能闻到女人身上浓烈的烟味和酒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