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忮忌之心

第三章：忮忌之心

周四清晨，国际高中温室花房。

孟望岚蹲在花盆前，手机横屏，镜头几乎贴到花蕊。她的手肘露出一条手链——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方嗲嗲亲手编的。

方晓晓抱着一摞生物实验册，沿碎石小径快步穿过花房。他本想抄近路去教学楼主楼，却在拐角处看见了她。她真的很帅气，发型潇洒，脸部棱角分明，绿色的眼睛十分适合温室的氛围。

方晓晓脚步迟疑半秒，他侧身绕过孟望岚，压低声音提醒：“花瓣边缘在滴水，逆光会更好看。”

孟望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晓晓，你懂摄影？”

方晓晓摇头，耳尖泛红：“只是……以前在冲印店帮过忙。”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解释，他却下意识把音量放到最小。

方晓晓犹豫半秒，单膝蹲下。两人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偶尔轻碰，像两片无意靠拢的树叶。

他伸出食指，指尖悬在屏幕上空，轻轻往左拨动曝光条。

屏幕里的玫瑰瞬间从玫红变成柔粉，水珠被逆光切成细碎钻石。

孟望岚轻声赞叹他的镜头，尾音上扬。那声音像一根羽毛，扫过方晓晓的耳廓，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穹顶外侧，方嗲嗲正好撞见这一幕。他今天特意画着美丽的粧，手里拎着纸袋，袋口露出两只金黄的可颂，准备过来给帅气优雅的孟望岚一个惊喜，却……

他知道孟望岚要去温室，没想到这淫//荡的荡男方晓晓会跑过去勾引他梦中的白马王女。他方嗲嗲以后可是要嫁给孟望岚的！

方晓晓把屏幕转向孟望岚，孟望岚的嘴角也微微翘起，那是一个方嗲嗲从未见过的、松弛的弧度。

方嗲嗲愤恨忮忌地咬紧牙关，纸袋“咔嚓”一声被捏得塌陷，黄油香混着甜腻的可颂碎屑溢出袋口，沾在他掌心。

方嗲嗲转身下梯，动作很快。他掏出手机，对着花房连拍三张，角度精准避开自己倒影，却把方晓晓与孟望岚的侧影框得极近，像一张借位接吻的暧昧剧照。

…

中午，午休时。

方晓晓的储物柜门上，出现了一张被放大到a4尺寸的照片。

走到储物柜，方晓晓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暧昧照片：晨光、温室、俯身的角度，让画面看起来像是他在偷吻。

他听到周围猛地炸开的哄声：

“这不是咱们的大帅姐和方晓晓吗？”

“真敢啊，这骚男转校没多久就搞勾引？这些招数从哪学来的？”

声音像碎玻璃往他耳里灌。方嗲嗲的小团体哥弟们正站在两步之外，此时默契地围成一个半圆，把方晓晓和储物柜当成临时舞台。

篮球队的大前锋，高个女生何煜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方晓晓：“喂，方晓晓，这是官宣还是预告片？你从哪学的这种招数？孟望岚可是我的好姐们！你就这样对她？”

旁边的化粧男生掩嘴笑，声音却一点也不小：“孟姐知道吗？别是某人自导自演吧——”

方晓晓下意识伸手去撕，可照片被透明胶贴得牢牢的。

碎纸屑飘到地上，被几只皮鞋来回碾。

有人吹了声口哨：“急了，心虚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方晓晓的耳膜开始轰鸣，他弯腰去捡碎纸片，手指却被一只皮鞋踩住——那只鞋的主人低头对他笑：“别急，让大家都欣赏完再收嘛。”

方嗲嗲拿出镜子欣赏了一下今天自己化的嗲男粧，眼神戏谑扫过方晓晓涨红的耳尖，他的几个小哥弟窃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