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病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病人
断片：沈威穿着病号服，推着轮椅来到走廊。他擡起脖子看着远处角落的积雪，看着在阳光下做复建的病人。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一人，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到。
“谢谢你过来看我。”
“你不收钱，我只能出点力气了。只要你愿意跟我聊天，我可以常来。”
“不用，我也快出院了。”
“出院后你想干什么？”
“濮水河结冰了没有？”
“什么？”
轮椅上的人又喃喃念了一遍。
“应该结了，天这么冷。”
“河滨公园应该没人了吧？”
“有，有一次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老人带着孩子放风筝。”
沈威听着听着眼神就开始涣散起来，远处的晴空下正好有一只风筝迎风飞舞。他想起了夜里吃过晚饭在河滨公园散步的场景。那时候人好多，好热闹。
肖林抱着胳膊也摇摇头：“没有，没时间也没精力恋爱。不过我有个麻烦，你要不要帮忙解决一下。”
“什么事？”
“你确定能帮上忙么？”
“我尽力。”
“那好，跟我来一下。”说着肖林转身就朝ktv大门走去，后面的人紧紧跟着。俩人穿过大堂上到二楼，沿着铺了红毯的走廊一直往里走，走到一间包厢门口。
肖林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小声道：“帮我忙，把里面一个人弄出来。”
说着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包厢都是隔音的，门刚一打开立刻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
就见包厢里面放着歌曲，光影幽暗闪烁。几对男女两两挤在一起，不是在耍酒拳就是耳鬓厮磨说着调情的话。顺着肖林的眼神看去，就见在对角的沙发上坐着一对男女。那女人年纪四十左右，身材丰满，穿着暴露。此时正一手端着红酒一手不规矩地在旁边男生身上摸来摸去。而那男生明显年轻很多，年纪起码能差一轮。这男生一口一口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并不在意女人那肥嫩的大白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宇文宝生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他瞪大眼睛想借着昏暗的灯光再次确认。
“这些女人都是老板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常客。她们都有些背景也舍得花钱，在这想玩多晚就玩多晚，没人拦着。”
“他怎么会在这？”
“你把他先弄出来，我再解释。那个女人我来安抚。”
宇文宝生推开门朝着对角的沙发径直走过去，包厢里没人在意他的忽然出现，直到他走到那俩人面前。女人跟沈威碰了一下酒杯，小呷了一口酒后不停地笑。戴着三个金戒指一只翡翠镯子的肥手从沈威的胸口慢慢下移到了小腹，在小腹上揉了几下又往下移，隔着薄薄的裤子摸到了大腿根的位置。
此时的沈威仰着脖子眯着眼好像在品味美酒的淳甘，浑然不觉。
宇文宝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弯腰一把夺走沈威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抄起沙发上的醉鬼抱在怀里就往外走。那女人楞住，猛然醒悟过来大喊道：“干什么，你谁呀？”
眼见小心肝要被抱走，女人气势汹汹站起来。起的太快肩带掉了下来，露出半个胸来。
肖林适时地挡在了女人面前，并温柔地帮女人把肩带整好。
“芳姐，那是小威的家人，接他来了。今天喝不少了，酒多伤身，改天再喝吧。”
“呦，是林林呀！”女人又换上轻薄的笑容，手也搭了上去从肖林的肩头滑到腰上。“不是说今晚你不在。这是偷偷陪谁去了，把我们晾在这。”
肖林端起沈威剩下的酒一口干掉：“芳姐，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才没来上班。小威是我带来的人，这么晚了还没回我过来瞧瞧，正好让家人带他回去。”
“怎么怕我吃了他呀？”
“他呀没几两肉也没啥嚼头，养养再说。”
包厢里响起一阵浪笑。
“我听说他是只卖笑不卖身，换了好几家店都没人把他拿下。跟你一个调调。”
“知道我们的调调，您就多担待。”
“得了，带走吧。谁让我中意这小子，不过下次就没这么好讲话了。”
女人脸上露出七分淫邪三分凌厉不明意味的笑，那只手从肖林的腰上转过来，按在小男生的胸口上忽然狠狠抓了一把。
宇文宝生把酒鬼抱到出租车的后座，酒鬼忽然起身撞了个满怀。他知道这是要吐，赶紧把人的上半身抱出车外，由对方狂吐起来。吐出来的全是腥臭的酒液和胃液，让人闻着作呕。等不吐了，他怕有呕吐物堵塞在气管，把人扶正坐在座位上。然后从ktv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买来一瓶酸奶，将人搂在怀中一点点往嘴里喂。
酒鬼并不配合，挥手想打开。他不急不躁，夹住了手继续喂。直到一瓶酸奶都喂完才发现有人正站在车尾盯着他们看。
北风萧索，夜里寒气逼人。但车内开了暖气，暖融融的。宇文宝生将俩人拉到那个旧小区，肖林还是掏出五块钱哄大爷开了门。停好车，宇文宝生抱着人跟着肖林一层层爬楼。
肖林租的房子在六楼顶楼，等开了门把人抱进屋，宇文宝生喘着粗气四下打量。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四十平不到。房间里的家具不仅陈旧还很破，沙发破了皮，茶几缺角，一台大头彩电上面压着个大箱子，看来是坏掉的。
肖林打开卧室的灯，里面一张木板床铺着张蓝色毯子，角落立着个小衣柜。沈威被放到床上，宇文宝生蹲下来小心地给解开鞋带脱掉鞋子跟袜子。等他起身想要解开对方衬衣的扣子时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他转身又瞧到肖林站在卧室门口看他。
“给他脱了衣服睡吧，不然会感冒。我开点热水。”门口的人知趣地闪开了。
宇文宝生把领带抽下来，解开扣子脱了衬衣，又解开腰带把裤子褪下来。
已经多半年不曾见面，没想到再次跟沈威相见是这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