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第236章经屠渊这一提醒，贾赦……
第236章第236章经屠渊这一提醒，贾赦……
经屠渊这一提醒,贾赦立刻想通了林如海的心思，脸色又沉了下来。
之前在姑苏，贾敏便有过亲近林如海之举,这一回涉及林如海安危，怕是他不能轻易如愿了。
屠渊安抚地拍拍贾赦的手背，“别担心,按照我们刚才的推测，就算妹妹暂且留下，也不会有危险的。”
贾赦叹息，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在那本书册之中，妹妹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更何况我们还没问过妹妹的想法，或许她会选择回京呢？”屠渊继续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贾赦再次叹息,他倒是没有屠渊那么乐观,已经默默在心里盘算要给她们留下多少人手才合适。
还没等贾赦算个清楚,林如海便已经带着贾敏进得屋来。
彼此见过礼后，贾敏开门见山地对贾赦道,“大哥,我要留下来。”
“你知不知道其中凶险？”贾赦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知道。”贾敏点头道,“来扬州前,老爷便已经与我说过。盐政牵连四方，上需补足朝廷税额,下要安抚盐商灶户,还要肃清私盐乱象,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贾赦深吸口气，看着贾敏不说话。
贾敏冲着贾赦笑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本是荣国府的嫡女，如今乃是巡盐御史的妻子，享了多年富贵尊荣，又如何能因为贪生怕死，就抛弃责任一走了之？”
她正色道，“父亲不能有一个逃兵女儿，而我因老爷得了诰命、享了俸禄，与他一起办好皇上吩咐的差事，便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自己的嫁妆明明就足够你富足的过完这一生。”贾赦小声嘀咕，用不着林家的银子，也用不到那诰命的俸禄。
“大哥！”贾敏一脸无奈地看着贾赦。
贾赦愤愤地扭过头去。
屠渊安抚地看了贾赦一眼，冲着贾敏赞道，“贾家妹妹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负荣国公嫡女和诰命的身份！”
“王爷谬赞了。”贾敏微微翘了翘唇角，又矜持地抿住嘴，“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贾赦白着眼往这两人身上扫了扫，冷哼道，“罢了罢了，随便你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贾敏赶紧冲着贾赦讨好地笑，“我知道的，大哥不是管不了我，大哥是爱重我，不愿让我失望。”
“哼哼！”贾赦扭过头去，对着林如海道，“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可记得护她周全，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他没说，贾敏便已经抢先打断道，“大哥太过难为老爷了！老爷接下此任，便已是身赴险境，自身安危都还未能确保，你如何还能这般为难他？”
不管贾赦听了这话黑下去的脸，贾敏看向林如海，一脸信任地道，“老爷，我相信你，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全我们的！”
“太太说得是！”林如海满脸感动地点头，郑重道，“我一定会让人护卫周全，过上几个月，就赶紧将你们送到京城去！”
“老爷！”
“太太！”
“你们够了！”贾赦一甩袖子，强势打断二人的执手相望、无语凝噎，冷冰冰地道，“现在，来说说你们要如何安排黛玉？”
林如海脸热地垂了垂头，又被贾赦的问话激得惊讶擡头，“方才我不是已经与舅兄说过了？我欲为黛玉请个好先生，假充个儿子养着。”
贾赦没好气道，“方才我是念着妹妹的安危，没来得及说你！黛玉明明是个姑娘，做什么要假充儿子来养？你出身江南，又在此地为官多年，莫非没见过女子当家做主？”
当初还信誓旦旦与贾敏说不生儿子，要留下黛玉招赘，得亏贾敏没信他，否则后头回过味来，还不知该多伤心！贾赦垂下眼睑，掩住了目中的不满。
“这个……”林如海被说得满脸羞惭，再次垂头道，“舅兄说的是，是我着相了。不该因为女子不能科考为官，便想岔了。”
他认错了，贾赦反倒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妹夫，你们林家乃是书香世家，我理解你对科举的执念。所以啊，你赶紧就按我当初的法子去找人生儿子吧。”
见林如海一脸难堪地瞟着屠渊，贾赦劝慰道，“心有执念的人最不容易对付，也最容易对付。你多露个把柄给外人看到，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多谢舅兄指点。”林如海脸上的难堪变作恍然，郑重向贾赦行礼。
贾赦随意地摆摆手，“如你这等聪慧之人，如何想不到此事？不过是顾忌着名声罢了。这法子随你用不用，只别怪我戳你的痛处就是了。”
林如海温和地冲他笑道，“舅兄说笑了，我自然不会误解了你的好意。”
贾赦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说道，“不过你所说为黛玉请先生的事儿，不知可有什么章程？”
林如海答道，“此事我已向同僚旧友都放出了消息，想来他们会向我推荐合适人选，届时我只需择其最优者，请入府来即可。”
“你所谓的最优，是以其科考结果为定？”贾赦试探地问道。
他还记得，在那书册之中，林如海给黛玉请的先生是贾雨村。真真正正的两榜进士，革职之前还当上了四品知府。但纵使贾雨村学问再高，贾赦也是半点不愿由他为黛玉启蒙的。
大如州同样是在江南地界，而之前贾赦请屠渊探查贾雨村，已是一月之前。而在这段时间，屠渊的人已经查探清楚，贾雨村妻子的经历与贾赦在通州听到的故事，除了姓名地址，竟是十分吻合。
尤其是当初贾雨村被革职之后，府上的消息传了出来，有他如何入得原配的眼、婚后又是如何温柔体贴等等，只为映衬他升了知府次日便纳小的无情。
而这一桩桩的事情里头，衣着、首饰、花草之类的每一个物件，完全一模一样，连让人猜测二者无关的余地都没有。
虽然贾赦早已从书册中得知贾雨村不是什么好东西，得知此事时，他对贾雨村的厌恶也更深了不止一层。所以他前来林府的一大重任，便是搅黄了贾雨村的任教之事。
按那书册所言，贾雨村入林府教书，是在他抵达维扬、病了“将一月光景”之后，当时的林如海则是“到任方一月有余”。所以，此时的贾雨村应该已经抵达扬州，着了风寒，正在养病。
贾雨村还没因为治病用光盘缠，便也还没托友人向林府推荐自己，故而贾赦只要让林如海提前定下人选，或是早早打消林如海延请进士的念头，这事就妥了！
林如海不知贾赦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只凭着自己的心意答道，“自是如此。”
本朝科举，一百个秀才不一定有一个举人，一百个举人约莫才能有一个进士，每一次得中的都是远胜同侪的人才。他要请的是为自己孩子启蒙的先生，自然是能选高者便绝不屈就低者。
“妹夫的拳拳爱子之心，可见一斑。”贾赦一脸赞许地冲着林如海点头。